這一夜注定不平靜,但怎麼都能過去。
半個趙家傾巢而出,隻為找得一個年輕人,但這個年輕人就如同死了一般徹底消失在了北京,就如同人間蒸發了一般,更何況趙匡亂還帶著一身能要人命的傷口。
北京郊區,遠離那鋼筋水泥,讓一些在一座城市中生存習慣的人以為這是什麼世外高人住的地方。
在這裏,地皮的價格不到北京的百分之一千分之一,但所有人還是向往著那座能夠吃人的城市。
或許一個人隻有站在了他那個所期望的高度發現一切都不是他想象的那般的時候,才會醒悟,這個世界並不是他真正想要的,但等他想要退出的時候,卻發現自己也無法回去了,這一生是這般無比的遺憾。
狗聲吵醒了呼呼大睡的老熊,老熊半眯著眼推開門,入眼的卻不是那一灘湖,而是一個滿身是血的年輕人,老熊認得這個家夥,這個家夥當然認得老熊。
老熊喝了一聲,這條最近收養的稍微有點靈性土狗老老實實的不叫了,搖著尾巴站在了老熊身後。
“繼續躺著。”老熊又掃了眼倔強站著身後空無一人的趙匡亂,他現在不想知道趙匡亂到底經曆了什麼,也不想知道趙匡亂是怎麼找到的這裏,隻想要再耽誤下去,趙匡亂這身體會真的撐不住。
就這樣,這個病號中的病號,邁著無比緩慢的步子,一步一步走向自己的病床,就這樣躺下,縱使趙匡亂腦中有著千萬情緒,但在躺下的瞬間,身體的防線被擊潰的潰不成軍,徹底昏了過去。
老熊擦拭著這一套很完整的醫療設備,扯下趙匡亂被血浸濕的上衣,看著這上半身,皺了皺眉頭道:“如果我是你,一定不會撐下去,死都比你現在活著痛快。”
趙匡亂微微睜著眼,也不知道到底有沒有把老熊的話聽進去。
“喂,你考慮考慮,是死,還是救你,要是選擇死的話我會讓你死的毫無痛苦的。”老熊說著,拍打著趙匡亂的臉,想讓趙匡亂更加清醒幾分。
趙匡亂也不知道到底有沒有聽進去,但老熊看著趙匡亂那重重的喘息聲,他不可能不知道趙匡亂此刻身上的滋味,但很明顯的是,趙匡亂還在硬撐著。
“既然你打算活,那麼等會你要抗不過去真過去了,可別來找我。”老熊明白了什麼,喃喃著。
一天一夜過去,但這一天,對某些人來說,比過了一年還要漫長。
“人怎麼就能這樣無緣無故消失呢?”趙百川拍著桌子說著,臉都有些打哆嗦,麵對這滿屋子有點能耐的人,要是放在曾經的趙百川,肯定有人要倒黴了。
“會不會離開北京了?”趙覆海低聲說著,聽到趙匡亂這樣無緣無故消失的消息,他也嚇了一跳,但如今出動了半個趙家把北京幾乎翻了遍的情況下,還沒有找到這強弩之末的趙匡亂,那就實屬有些詭異了,其實趙覆海心中早已有了最壞的打算,就是不敢當著發怒中的趙百川說出來。
“不可能,即便是不為了趙家,為了自己他也不願離開,他太了解他了,他不過是想給那個女人報仇罷了。”趙百川搖著頭說著。
“報仇?劉晟不是死了嗎?”王愜意撓了撓頭說著,滿臉的疑惑。
“劉晟?恐怕他要報仇的對象,是趙家,是我們吧。”趙百川還是說出了這個他最避諱的話,其實他不願意相信趙匡亂會反咬一口,但如今已經確信了。
這頭山上下來的狼,除了仇恨,已經沒了其他的東西,這是趙百川最不想看到的。如果說連趙家這個最重要的籌碼都無法套的住趙匡亂的話,趙百川則想不到任何東西。
人往往最擔心什麼,這個最擔心的東西,就越容易發生,往往你最想要忽略的東西,其實就是你不能忽略的東西。
這一幹趙家的精兵悍將們一陣唏噓,像是聽到了多麼匪夷所思的事情一般,一個人跟一個家族比起來,可以說是滄海一粟,而且這個趙匡亂也到達不了那個真正讓趙家忌諱的地步,至於現在趙匡亂唯一的發光點,也不過是勝在年輕罷了。在其他的方方麵麵上,趙匡亂沒有什麼所謂的優勢。
轉盤的第二天,也是趙匡亂如同人間蒸發這個消息慢慢傳到一些有心人耳中的一天。
“無緣無故的就失蹤了,現在老趙家可是急眼了,滿北京的找一個人。”李緣翹著二郎腿,一副幸災樂禍的模樣,其實對趙家這所謂的一場戲,李緣是早就看不順眼了,如今趙百川這自己打臉的弄巧成拙,讓李緣格外的有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