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稚?李柏,都是因為你,茉莉才會變成這副模樣,你還敢來這裏,給我滾!”李緣發瘋似得說著,似乎又想起那如同魔障一般的下午,他永遠都不會忘記,那種撕心裂肺的感覺,沒有因為時間的流逝而變的更加模糊,反而越來越清醒。
一把尖刀,越刺越深,折磨著人心與靈魂。
“我那是救她。”李柏神情落寞的說著,拉扯開李緣拽著他領子的手。
李緣笑著,癲狂的大笑,像是聽到了多麼荒唐的事情。
“別鬧了,你們不嫌丟人我還嫌丟人。”朱莎冷聲說著,走到李緣與李柏中央,隔開這兩個漸漸失控了的男人。
這個世界能夠瞬間摧殘一個無比強大男人的東西隻有一個,那就是一個女人就夠了。
僅此而已。
“老卓都死了,你們還放不開,等會要是進去當著茉莉的麵你們要做出什麼失態的事,別怪我不念舊情,我想最悲痛的應該不是你們吧。”一直靠著牆冷眼看著一切的馬走田說著,一張特別凝重的臉似乎不像是在開玩笑。
李緣恨恨的咬著牙,看著臉上同樣有了怒意的李柏道:“記住,這一次我是給茉莉麵子,給老卓麵子,下一次再讓我碰到你的時候,你就洗好脖子等著吧。”
“隨時恭候。”李柏僅僅是吐出這幾個字。
嶽百花瞧著這支離破碎的圈子,無奈的歎了口氣,或許卓連虎還在的話就不會出現這種情況了,但怎麼那個家夥就這樣一聲不吭的走了呢?即便是把人情世事當做過往雲煙的嶽百花都有些想不明白,這沒有任何征兆的驚喜,難道就是卓連虎所製造的黑色幽默嗎?
這個世界上,總是有一半人妄想洗腦另一半人,但現實是永遠不會有結果的,用爭執來解決的問題,都不算真正的解決問題,毫無意義,這種刻意所製造出來的平衡,注定會被打破。
在暗處的一行人,無比的寂寞,屬於這葬禮中的不速之客中的不速之客。
“亂子不會來了。”恭三兒有些失望的說著,知道以趙匡亂的性格,是不可能出現在這種地方,或許從出發點就走錯了。
齊東海默默點了點頭,也有些慶幸,就憑這裏的安保程度,即便是趙匡亂露出頭來也絕對插翅難逃。
“我就這樣白白等了?喂,你要見的家夥到底是誰?”當知道這苦苦的等待變成無用功的時候,四川有些憤憤不平的說著,總感覺在這種角落裏盯著,有種莫名其妙的罪惡感。
“小祖宗,你還想怎樣?”恭三兒擰了擰四川的笑臉,臉色也稍稍好了些,這個無比倔強的孩子讓恭三兒總想起那個家夥,那個名叫桃花的女娃娃。
如今,那個孩子已經鯉魚跳龍門了吧,或許趙家才是那個孩子最需要的環境。
恭三兒是預想到了十年又或者二十年後的事情,覺得有些有趣,慢慢的笑出了聲,屬於那種絕對莫名其妙的傻笑,看的周圍幾人有些不明不白。
既然鯉魚跳了龍門,就該把那個小泥潭中的癩蛤蟆們都忘了吧。恭三兒想著,但盡管是如此,恭三兒卻沒有一絲的不甘心,因為他問心無愧,無論是過去,還是未來,他都如此。
“你在想什麼呢?”四川拿開恭三兒那布滿老繭的手,感覺這個恭三兒有些不對勁。
恭三兒回過神,看眾人都看著他,厚著臉皮笑笑,率先掉頭離開晃了晃手道:“四川,有機會我給你介紹一個女娃娃,不過別想歪了,隻是想讓你見識見識小爺我的驕傲。”
“誰會想歪。”四川強調的說著,跺了跺腳跟上走的灑脫的恭三兒。大嶽如同一座悶山一般跟在四川身後,像是一頭護著崽子的熊。
這一幕,恰恰好。
齊東海瞬間感覺心中釋然了,或許在這座城市,此時可從,那個家夥也在拚命努力著,即便是現在碰不到,但總有一天,總有一天會再次相見。
小爺仍然是那個小爺,大嶽仍然是那個大嶽,趙匡亂仍然會是那個趙匡亂。
一個無關仇恨,無關過去,無關未來,無關回憶,無關趙家的趙匡亂,齊東海真想跟那個家夥痛痛快快的碰上一杯,道一道這些趙匡亂所錯過的故事。
終於。
來賓已經走的七七八八,隻剩下祠堂門口這個圈子,一個讓人有些莫名摸不著頭腦的圈子。
一個披著孝衣的女人走出祠堂,身後跟著一個紮著長長辮子的男人,男人額頭上劃著兩道傷痕,一雙鷹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