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家庭院。
一間裝飾簡單的茶房之中,一男一女人對坐著。
“茉莉,你確定要走?”一個長相中正的男人表情複雜的看著這個看不見的女人。
女人微微點了點頭,摸索著碰到桌上的輩子,卻僅僅是觸碰著。
“卓家老太爺的脾氣你應該也清楚,雖然連虎死的時候沒有露麵,暗地裏可是發了不小的脾氣,甚至是那兩個屍首都被他老人家拿去喂魚了,是真動了肝火,如果這個節骨眼離開卓家,他老人家肯定會不答應的。”男人有些無奈的說著,他的職責隻是守著這個女人,說好聽點事保護著這個名為茉莉的女人,其實是暗中監視著。
“他想要的不是我,隻不過是我肚子裏的孩子罷了。”女人有些落寞的說著,那神情,往往能夠觸動一個男人最後一根神經。
男人張了張嘴,有些說不出話來,麵對這麼一個內心無比強大的女人,他那一套實在是沒有什麼效果可言,隻能使勁咽了口口水道:“我隻能給老爺子說一聲,其餘的,我左右不了。”其實去跟卓文武說這個,王學友已經冒了很大的風險,卓文武發起火了,可不是隨隨便便一盆水就能澆滅的。
“謝謝你了。”茉莉終於拿起那杯子,小口泯了一些花茶,臉上看不出什麼神情,隻是一隻手輕輕撫摸著已經有隆起征兆的肚子,其中有著一個小小的生命,是關於那個男人的繼承,也是茉莉堅強活下去唯一的理由。
王學友默默起身,知道這是一個苦差事,但整天麵對著這個失魂落魄的可憐女人,王學友多多少少也想做些什麼,無論是好是壞,算是給心裏一點安慰吧。
算算離最近的卓家大事也近了,即便是平日裏冷清無比的卓家庭院都多了幾分喜慶的味道,趙家與卓家的聯姻,算的上最近卓家的頭等大事,畢竟是關乎於兩個巨大的家族,但王學友卻能在這喜慶的背後嗅出一絲別的味道,也不知道是自己的鼻子太靈了,還是錯覺。
不知不覺就到了卓文武的書房,最近卓文武一直在書房閉門不出,自從某天淩晨離開以後王學友就沒見過幾麵這個卓家的暴躁老爺子,所以這幾天卓家庭院才會如此的融洽。
最近的轉盤,外加索命鬼的回歸,總給王學友一種要發生點什麼的感覺,但王學友也清楚,這一切不是他這個小卒子好擔心的,畢竟這是大人物的世界,他們這些小人物的性命,不過是捆綁在利益上的附屬品罷了。
敲了敲書房的門,王學友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似乎在準備著打一場仗一般。
“進來。”書房中傳來卓文武的聲音,說實話這個聲音給王學友差不多留下了一輩子的陰影,似乎每次聽到這個聲音都給王學友一種被潑了一盆冷水的感覺。
王學友整理了整理衣著,慢慢推開房門,不算明亮的書房中,依稀可以看到一個戴著老花鏡坐在書桌前的老人。
王學友小心翼翼的踏進這足夠嚴肅的房間,感覺這個房間中的空氣都比外麵的空氣冷薄幾分。
“什麼事?”卓文武僅僅是抬起頭瞧了一眼王學友。
“茉莉想要離開。”王學友有些有心無力的說著,雖然他知道會迎來什麼樣的答案,但還是義無反顧的問了。
卓文武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有些滾圓的眼珠就這樣盯著王學友,似乎要盯出王學友一身冷汗出來。
“轉盤,今天卓家無望了,而且被狠狠打了一次臉,你知道嗎?”卓文武以一種審問的語氣說著。
王學友有些木然的點了點頭。
“卓連虎死了,你知道嗎?”
王學友再次點了點頭。
“卓家與趙家的大事,你知道嗎?”
王學友像是一個木偶一般,沒有靈魂的點著頭。
“索命鬼回來了,你又知道嗎?”
王學友仍然重複著剛剛的動作。
“你知道這些事堵到一起我有多鬧心嗎?”卓文武猛拍桌子起身,衝王學友怒吼著,像是要把王學友給生吞活剝了一般。
“我知道。”王學友小聲說著。
“你知道?你不知道!我讓你守著那女人,不是讓你同情的,更不是讓你來給我打啞謎的,現在給我滾回去,那個女人要是敢離開卓家一步,你的腦袋不會在你頭上多停留一秒。”卓文武暴怒的說著。
王學友逃一般的離開這書房,等他踏出去時發現冷汗已經把他浸濕,麵對這麼一個主子,王學友是連逃的力氣都沒有,隻有拚命的順從。但等會搖怎麼麵對那個女人?王學友有些無奈的想著,或許這個差事,要比派他去殺多少人,入什麼刀山,入什麼火海難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