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忌諱(1 / 2)

趙匡亂再一次從卓家庭院睜開眼,仍然不知道自己到底睡了多久,屋子仍然空空的,誰也不在,像是把自己遺忘到了這個角落一般。

身上的疼痛已經不算那個明顯,趙匡亂也不知道到底是用了什麼膏藥,竟然能把他這個廢人從生死線給拉回來,但這顯然不是他現在所關心的。

比以往要輕鬆的從床上起身,趙匡亂似乎發現自己真的能夠如此堅強的活下去一般,盡管自己看著的天仍然是一片黑,但這種從深穀突然爬上來的感覺人,讓人格外的想吼出一聲。

不再像是曾經那般艱難的離開房間,暢通無阻。

院子仍然是那般的模樣,甚至在那個亭子下,仍然坐著那個女人,似乎她在等待著什麼。

趙匡亂默默走過,再次從他曾經坐著的地方坐下。

“又來了?”女人似乎能夠辨認出趙匡亂的腳步聲。

“我說過今天我會來。”趙匡亂說著,或許不勝言辭的性格一輩子都改不過來,永遠學不會該對一個女人以一種男人的身份說話。

女人笑笑,她沒有告訴趙匡亂昨天她再這裏等了多久,就如同趙匡亂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一般,或許這就叫一種默契,一個相向的默契,真因為如此,那些無比孤獨的男人女人,才會無比孤獨的等著,等待著那個了解自己每個神情,每個動作,每一次呼吸的人。

等到了他們,也就等到了他們的一生,很簡單很簡單的向往,卻注定孤獨終老,因為童話中的故事不可能發生在現實,即便是發生了,也不會發生在自己的身上。

既然沒有一見鍾情的資本,又沒有那日久生情的條件,隻有在抱著千萬種幻想中孤獨終老,更可笑的是他們卻把那些幻想隱藏的那麼的不留痕跡。

“今天打算問我的名字嗎?”女人問著,似乎期待著能夠趙匡亂聊一聊,即便是一些毫無營養的。

“打算。”趙匡亂說著,這到底是一場怎樣的相遇呢?

“我叫茉莉,不姓卓,不姓趙,不姓夏。”女人淡淡的說著,或許這是趙匡亂所見過千奇古怪的人中最奇怪的自我介紹,不過在這個女人口中說出來,趙匡亂卻一點不覺得刺耳。

“是不是覺得我是個很奇怪的女人?”茉莉像是在看著趙匡亂說著,但隻有坐在她所坐著的地方,閉著眼望向她所看著的方向,才會明白什麼叫悲哀。

“有點。”趙匡亂很吝嗇自己的話語,又或者把那些可有可無的東西統統拋開,如果真是如此,才會發現生氣所剩下的,寥寥無幾,或許大多人的一生,都在做著無用功,掙紮著無用感情中度過。

茉莉笑了,從未如此開心過,像是趙匡亂說出了這個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一般,盡管她對眼前的這個男人除了聲音以外幾乎是一無所知。

趙匡亂有些木然的看著這個女人,心似乎僵硬到無法被這個笑容而觸動分毫,隻是弓了弓身子,想著如果這是他所喘出的最後一口氣的話,這個世界會如何。

“願意聽一個故事嗎?”茉莉說著,像是被打開的話匣子,想要把那些她帶不走又留不下的東西一股腦的灌進趙匡亂腦海中。

趙匡亂看了看寂靜無比的四周,距離太陽升起,還需要很久很久,說著:“希望這個故事不會很長。”

“又爛又長。”茉莉笑道。

“講吧,我聽著。”趙匡亂索性說著,或許他這個病號也隻有在這裏撐著下巴聽一個故事的能耐了。

晚風習習,打在人的臉上特別的舒服,卻沒有那刺骨的寒風來的深刻,就如同生活一般,平淡如水隻會讓人發現虛度了一生,稍微有點忐忑,又會讓人扯著嗓子說自己是多麼的苦,人生到底該如何才能討好那些活著的人們呢?

不得不說,這是一個很漫長的故事,但不算爛,至少趙匡亂是這樣認為,兩個柔軟的人,所發生的,也一定會是柔軟的事。

她靜靜的講完這個帶著點大起大落,帶著太多悲哀的故事。

他默默的聽完,甚至沒有做出任何評論看法,隻是沉默著,像是沒有聽到任何東西一般,心隨著席卷過生活的那陣寒風變的無比冰涼。

“有沒有痛哭流涕?”說完,茉莉笑著說著,一個很抽象很抽象的玩笑。

“還沒到那地步。”趙匡亂揉了揉鼻子說著。

茉莉笑笑,不再為一件不可能的事情執著下去,而是摸著漸漸隆起的肚子,臉上帶著一種期待,想著肚子中那個漸漸成形的小家夥到底是男是女,這個她留給卓連虎最後的驚喜,最遺憾的,最遺憾是沒有告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