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茶樓算不上高檔,也隻是入眼的程度,但因為地段不錯,所有每天還算是座無虛席,但這個座無虛席,也僅僅是能夠保本的程度。
茶樓老板是個東北人,地地道道的東北漢子一枚,誰也想不到這個當了不知道多年兵,不隻是一次徒步進藏的男人為什麼會開起這個不帶太多盈利味道的館子,而且一開就是十幾年。
青牛走入茶樓,前台的兩個服務員又悄悄的議論起來,對於這個妖魅到骨子裏的男人,這兩個來勤工儉學的妹子不陌生,但因為這個男人眼神實在太過傲然了,讓這兩個在學校多多少少有幾分姿色的妹子連搭訕的勇氣都沒有。
青牛沒有在意這兩個女人火辣辣的目光,直接上了五樓,輕車熟路。
“芳芳,不是說今天他來就要他手機號碼的嗎?”長發服務員嘟著嘴道,有些恨鐵不成鋼的看著自己這個閨蜜,雖然她也打算等芳芳要來做一個不勞而獲的勾當。
“人家不會瞧的上我們的。”短發服務員滿臉通紅的說著,對青牛來說這家茶館可能入不了眼,但對這些鬥升小民來說,這裏的老板就屬於那一類通天一般的人物。
至於這茶館五樓到底接待著什麼人物,這兩個前台服務員還是很清楚的。
這注定是一道巨大的鴻溝,她們現在的資本,估摸著在這個男人麵前,連做花瓶的資格都沒有。這注定是一件很悲哀的事情,好比一個人小心翼翼所嗬護的渺小世界,在一瞬間就崩塌了一般。
當然那個毀滅她們世界的人,心中連為她們留下一瞬間的波瀾都沒有,或許她們都不知道這才是她們最可悲的地方。
所謂的愛情,什麼奮不顧身,什麼私奔天涯海角,對於這個時代來說,太遙遠了,同樣太奢侈了,又或者太可笑了點,這已經不是那個所有人都一無所有的年代了。
這是個從出生那一刻就七分注定了的時代。
永遠都不缺猛人。
五樓海棠亭,房中坐著喝茶的一老一少,如果仔細看,能夠看出兩人的額頭上都掛著汗珠。
青牛沒有敲門打開,趙玉榫與趙貔貅兩人同時抬起頭,有些恭敬的看著走進房間的青牛,但比起恭敬,更多的是忌諱眼前這個男人。
房間的裝飾還算入眼,一切都風輕雲淡,特別是房間正前方掛著一幅草書,僅僅是一個字,甚至沒有落款,僅僅一個茶字。
青牛沒有欣賞這個字的心思,更沒有品茶的意思,僅僅是從兩人對麵坐下,沒有動趙貔貅給他倒滿的茶杯。
“趙家拉攏的怎麼樣了?”青牛直奔主題。
“七七八八,除了那幾個老迂腐,幾乎沒有人願意站到趙百川那一邊了,這幾年雖然趙百川為趙家鞠躬盡瘁,但因為趙匡亂這一件事兒,趙家不少人對他有意見,隻要你們能夠點燃那一根線,推翻他不是難事。”趙玉榫不緊不慢的說著。
野心就是這麼一個東西,無關與任何,單單就是想要往前跑,無論是誰擋道,即便是無緣無故,即便是救命恩人,該踩下去的時候,絕對不能猶豫。
“點燃一把火很容易,隻要我在暗中做點手腳。”青牛說著,他並不覺得眼前的趙玉榫麵目可憎,反而他最喜歡和這種人打交道,看似是個玩火自焚的勾當,但這把火要是玩順手了,往往有著意想不到的效果。
“那個趙匡亂,我想讓他死。”趙貔貅突然開口道,他不在乎這些利益遊戲,即便是扳倒了趙百川,他名正言順的上了位,也不過趙玉榫的傀儡罷了,現在趙貔貅真正關心的,是那個讓他躺進醫院過了生不如死幾個月的家夥。
這些天,每一時,每一秒,趙貔貅都像是把那個家夥碎屍萬段,正因為如此,趙貔貅才能熬過來。
青牛微眯起眼,似乎趙貔貅這句話格外的有意思。
趙玉榫瞪了趙貔貅一眼,心中已經暗罵,等他們上了位,要折磨一個趙匡亂還是很容易的,完全不必要跟眼前這個深不可測的家夥挑明。
突然,青牛笑了,手指輕輕敲打的茶杯道:“你有多恨這個趙匡亂?”
“我無時無刻不想要弄死他。”趙貔貅咬牙切齒的說著,即便是他坐上了趙家家主的位置,做了卓家上門女婿的趙匡亂,他就真的無法再報複了,因為那個時候他所背負的,就是整個趙家了。
如果真的如此折了卓家一個麵子,所帶來的後果,也不是他能擔待的,直覺告訴眼前的這個男人似乎能幫他實現這個血仇,趙貔貅就是這麼一個睚眥必報的人,更何況他在趙匡亂的手上吃了自己這輩子最大的苦頭,對於這麼一個驕傲到極點的人來說,是無比致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