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隻見其左腳向前邁出半步,腳尖斜指向外,右腳則是站在原地不動,身形微側,眼睛十分平靜的望著前方,手掌則是已經按在劍柄上。
“噌!”
一聲輕微的響動,拔劍,手起,提臂,扭腰,重心向前,唰的一聲,一道劍光急速的奔湧而出,青冥劍劍尖穩穩的指著前方,劍與目齊,竟然沒有一絲的抖動。
而那持劍的右手,則是顯得曲直難分,很明顯,尚有餘力,緊接著,隻見劍光陡然山洞,噌的一聲輕響,長劍歸鞘,重歸寂然之狀。
段皓的眼神巋然不動,看其臉色和眼神,沒有人能夠分辨的出來,他對剛才的那個動作是否滿意。
但,緊接著,段皓再度重複其剛才的動作,一遍又一遍,似乎不厭其煩一般。
如此如出一轍的動作,如此單調乏味的動作,如果是一般人早就有所不耐,可段皓則是從清晨一直練到了現在,期間更是沒有絲毫的休息,直到現在,段皓已經重複了將近千次之多,足見其耐力和定力如何的堅定!
汗水也因自己拿高頻的動作流幹,雖然隻是練了一個早晨,但此時的他已經倍感的口幹舌燥,胳膊更是幾度失去知覺,但即使這樣他依舊控製自己出劍的力度和準度。
半個月以來,每天的淩晨時分,段皓就會來到樹林之中開始練劍,而中午則是修煉星月玄光印,下午時分則是開始背負著鎢鐵鍛體,晚上依舊用九陰冰煞珠淬體,如此高密度高強度的修煉,放眼整個傲月王朝,都是絕無僅有的。
而這半個月來的練習拔劍,並非沒有成果,此時那出劍的聲音,似乎是越來越輕了,從最初“鏘”的一聲清脆劍吟,再到現在的“嚓”的輕響,幾乎已經到了微不可察的地步。
全神貫注練劍的段皓並沒有發現,自從他開始練劍不久,在樹林之中,數丈之外,就有一道身材頎長的身影在默默地注視著他。
段皓練了一早晨,他就站在那裏紋絲未動的看了一早晨。晨露早已經將他的全身打的濕透,但他唯恐驚擾了段皓,於是,就這麼靜靜地看著。
終於,東方泛起了魚肚白之色。
段皓最後一次將青冥劍歸鞘,然後長長的吐了一口氣,閉上雙眸,靜靜地站立著,心境也漸漸重歸於平寂,空氣中的蕭殺也隨著慢慢散去。
劍意與殺意全部被收斂。
練劍,心中要有殺念!隻有這樣才能在不知不覺中培養出心中的鋒銳之氣,這點,段皓做起來似乎並不存在什麼困難,隻要他一想起,父親被那無名人所傷,不由自主的就會生出那種凜然的殺氣,根本無須刻意的培養。
等他再度睜開雙眼之時,卻見到段嘯站在了自己的麵前。
“爹?”
段皓從石塊上下來,輕聲呼喊道。
“你每天在這裏練劍兩個時辰,從未有過絲毫的移動,你似乎不僅僅是在練劍?”
段嘯以審視的目光看著自己的兒子開口道。
“嘿嘿!”
段皓撓著頭訕訕的笑了一下。
段嘯盯著段皓說道:“以心練劍,方能成就劍心,劍心成,才能有劍膽,劍膽出,始能縱橫天下,你能做到這些已經很是不錯,不過,還需繼續努力。”
段嘯頓了頓,接著說道:“至於怎麼練劍,我不管你,但,你刻意控製長劍出鞘的音量做什麼?”
段皓嘿嘿一笑的說道:“爹,無論是刀,還是劍,都需要劍鞘,而這些劍鞘大多之中都是金屬之物,而且有的為了能夠讓劍鞘也具有攻擊性,會將劍鞘做的厚重,這樣才不易磨損,而且更是可以攻來傷敵!”
“嗯,不錯!”
段嘯點了點頭,認可了段皓的說法。
“可是,在他們抽刀拔劍之時,卻不可避免出鞘的聲音,於是,這樣就給了對方防備之機,做不到一擊命中,所以,孩兒認為這是金屬劍鞘的最大缺點!”
段皓侃侃而談的說道:“爹,練劍為何?練劍不就是為了殺人嗎?既然是要殺,為何又要給敵人防備的機會,一劍斃命,豈不是來的幹脆?”
“而我現在所練,就是要做到劍出無聲,出劍無聲,就是為了讓對方防不勝防!”
段皓微微一笑,道:“修煉多恩怨,殺伐無盡時,追敵數千裏,斬首無形中!我始終認為,於無形之中殺人,才是修煉的最高境界。”
聽著段皓所言,段嘯的臉色不由得驟然一變,突然冷聲道:“皓兒,你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這是你自己想的還是別人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