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你這小人!我任家的家事何來你說話的份!”任敏這時睜眼開口,頸脖間青黑色細紋正緩緩消失,整個人一頭烏發,氣力充盈。
“家事?任將軍竟還能回光返照?單謀雖不才,可對你們江湖事也有所涉獵,”單修遠見任敏轉醒,繼而走向任敏,冷眼再道,“單謀早就從南大帥口中聽過,任家所用‘斷天五絕’皆是需要服用一種活絡丹,雖是威力無匹,卻極度折損陽壽,這……才隔一日再服一顆……任將軍…是打算逃麼?”
“……”任敏雙臂纏繞起真氣,眼看磅礴巨力就要湧現而出,就聽任敏一聲喝道,“嘉念!趴下!”
啪!~啦~~一聲爆裂,那木籠頓時四散開來,任敏氣勢暴漲,一把捉住單修遠衣襟,船上眾兵士紛紛圍上前,舉起刀劍長戟,船閣高處弓弩蓄勢待發。
“婆婆!你沒事啊!擔心死我了!”嘉念抱頭趴下後,這時爬起就要來與任敏懷抱,卻不料剛沾上任敏衣衫,便被一股勁力彈飛,落入水中。
“嘉念?!”任敏急忙丟開單修遠,雖急於救人,卻又難言之隱一般,停在甲板上,巴望著嘉念在水中掙紮,隻得回頭求助於單修遠,“單主簿!快救救他!”
“救上來……”單修遠對任敏怪異的舉止,自是瞧在眼裏,當即命人下去救人,好在此時船隊行速極緩,嘉念並沒離開多遠,便被兩名兵士拉回船上。
“送他進去換身衣服,”單修遠使了個眼色,讓一旁似乎不明他意思的手下去照做,又道,“南大帥向來敬重西王,又常教導我們以德待人,任將軍乃是西王手下得力助手,我們自當不能怠慢了他們……”
“多謝…單主簿了……”任敏心有不甘,也隻得言謝。
“不必謝我!”單修遠搖了搖手中羽扇,整理好衣衫,衝著任敏笑道,“你們是我手中押送囚犯,自然不能讓你們有事,”
說著單修遠遙指四周江水遠岸,再道,“我瞧任將軍服了丹藥,似乎不能近水,今處江中,前後無依,也別指望西王會派人來救你,怎麼?還要我再提一次麼?”
“不必了!你們強加罪名於我,又毀我府邸,大不了……我這老骨頭就與你們同歸於盡!”任敏拳頭握得“咯吱”作響。
“強加罪名?即便有人強加罪名給你,那也是刀詈司所為,任將軍可弄清楚了,南大帥從不沾刀詈司這等汙流,”單修遠從衣袖內取出一封信鷹傳文交給任敏,
“自己看看吧,安明城主屍身已在你府裏尋到,死前化作行屍,留下的眾將士,也從你府上發現地窖,飼養魔教蟲獸,危害安明城附近的百姓已是大罪,更是殘害安明城主,當今國舅陸安明,任敏!你有幾個腦袋夠用來砍的?”
“這都是……都是刀詈司的嫁禍,我從未做過這些!”任敏瞧著信中所提,塔下蟲獸與被斬殺的陸安明屍身,激動地爭辯起來,“我不會服罪!將來西王大人定會還我公道!”
“好個嫁禍……既如此,那你就該明白,刀詈司想對付的人是西王,不是你們任家,你若是在此時畏罪潛逃,自己萬劫不複不說,還會讓西王落下把柄,到時幾個親王借此發兵,西王該如何抵擋?”
單修遠說得任敏垂頭,眼中不經意間露出得逞神色,再道,
“為今之計,就隻有任將軍~~…擔下所有罪責,才能替西王開脫,”單修遠羽扇輕搖,再一指點,“‘既為人臣,當護其主’的道理,任將軍應該知曉……這罪責,一定得由你來去擔!”
“……”任敏啞口無言,緩緩散去周身氣勁,真氣消失之後,那頭烏發又回到白頭,須臾之間,任敏露出疲態,搖搖晃晃地癱倒在甲板上。
“來人!將任將軍戴上鐐銬,換個籠子……”單修遠吩咐下去,又對任敏作揖,道,“任將軍隻得委屈一下了,你身上尚有屍毒未盡,不得放你隨意走動……”
任敏喘息間,連忙再食一株從藥園內帶出的鬼針草,凝神打坐起來。
“單主簿!”
這時徐朗從船隊最前方的艦船趕來,行色匆匆,還未到單修遠身前,就喊道,“你見多識廣,快過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