閃電磅礴的巨力,不僅將兩人頭頂的裂縫削撞得更開,還順著燭庸刀刀赤紅的身體,傳入那些此刻已呈漩渦狀的十幾道鎖鏈。
一切瞬發且快速,魚七錦與發狂的燭庸刀刀當即被這閃電彈到兩旁,撞擊出兩個深坑。
燭庸刀刀此時周身氣力如同泄氣的皮球一般,散得幹淨,回複到常態,表現得一副垂死之態。
剛才被閃電擊中,雖借著鎖鏈引開了閃電,卻也因為閃電將他的“舍生化勁”抵消得一幹二淨,這會即便對麵的魚七錦是個三歲小童,燭庸刀刀也對付不了。
“該死!該死!”魚七錦緩緩支撐起身子,露出她身下護著而毫發無傷的金絲玲瓏球,咬著牙罵道。
魚七錦話音落下,踉踉蹌蹌地來到燭庸刀刀身前,一把奪過鎮嶽尚方,舉起那劍就朝著燭庸刀刀刺去。
血紅色澤的劍身在魚七錦手中劃出一道紅影,落到一半時,魚七錦忽地一愣。回身一瞧,一條粗壯的黑色毛刺觸足,從那堆鐵鏈中探出,觸足末端的尖頭如同一把黝黑鋒利而光滑的勾鐮。
觸足之下垂著無數黑色觸須,觸足上一字排開數不盡的小圓包,在靠近魚七錦之時,忽地全部張開,露出觸足上那一排猩紅的複眼。
“血…仙…羅……”魚七錦嘀咕聲剛落,便被那觸足刺穿腹部,提到了半空。
火光照出魚七錦此時在機關內壁的影子,連著數不盡的觸須影線,垂掛在那隻觸足末端的尖頭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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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閣之內]
一件紫色外衣被丟在半空,隨即落下,飄落的衣衫滑過六刀奴那頭紫發,露出六刀奴滿臉的怒容與窘迫,最後堆疊在他懷中。
此時六刀奴光著膀子,半身皆是紅紫的淤青,如同一個受了委屈誤會卻敢怒不敢言的“小女人”,那張枯瘦而凶惡無比的臉麵,早已沒有了之前的戾氣,一開口露出的那兩顆角尖利虎牙,也不再有駭人之色。
“你…你……鬧夠了沒有?在下都說了沒見過你什麼發帶……誒…誒?放下!放下!這是在下好不容易才……”六刀奴言及此處,見玄九抬頭愣住沒動,忙捂住嘴巴的同時緊盯著玄九動作,生怕他一開口反倒是提醒了她。
“月亮怎麼都沒了……”玄九嘀咕一句,握住雙刀一路破開樓閣內懸掛的“繭蛹”與“水滴”,躍上樓閣頂部,一腳踢開頂部藻井處的幾扇雕花木窗,趴在那木窗上朝外探出頭去觀望。
六刀奴聞言亦是抬頭看去,就見樓閣之外不知何時升起了一陣濃厚的青色煙塵,將明月遮蓋,這才顯得樓閣內的油脂燈火格外得亮眼。
不過六刀奴心不在此,哪裏還管得著外麵是不是將要風雨大作。
“蠱蟲和毒霧汁液都奈何不得你,真是個麻煩的家夥……”六刀奴瞥了眼樓閣內落了一地的“繭蛹”與“水滴”,語氣驚懼。
這會趁著玄九上了樓閣頂,他飛速地“走走停停”,仿佛在做“一二三木頭人”的遊戲似得,一步一個僵硬的姿勢,小心再小心,瞅著時機拿回玄九從自己身上扒下的一隻衣袋,將那一地的東西裝了回去。
再一摸那隻口袋內的隔層,六刀奴露出笑意,小聲嘀咕道:“還好還在……”
言畢六刀奴拔腿便朝著樓閣出入口跑去,快到那出入口之時,仿佛見了鬼一般,轉身跑向樓閣對麵另一個出入口,再到那出入口時,六刀奴又再度退了回來。
隻見那兩個出入口之中都走出一個玄九,將他逼到樓閣正中,這時就覺身後一股勁風落地,再一回身,又遇到一個玄九。
被三個一模一樣的玄九圍住的六刀奴,頓時傻了眼睛。
“誰讓你跑了!?”玄九眯起眼湊近六刀奴,見他不停地來回看著周圍,玄九咧嘴一笑,一把拍住六刀奴肩膀,將他拍跪下,笑道,“傻了吧!?嘿嘿!這是虛影術!你猜猜哪個才是我?”
“虛…虛影術?你…這…會的還不少,”六刀奴口齒結巴,仿佛有些慶幸,“東海這種高深的術法竟也能會…在下…在下輸給你,倒不算丟人……”
“咦?原來你知道啊?!那你猜?”玄九眼光一閃,似乎很得意,“看我使得像不像?”
“猜……猜什麼猜?在下還有要事!”六刀奴急切地說道,“你放了血蜘蛛在這裏!你知道要大禍臨頭了麼?再不走,你我都要葬身此地了!”
這時六刀奴身後另一個玄九,拿起卷筒敲了敲六刀奴後腦,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