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箏將臉上的泡沫洗掉,再將發夾取下,微微整理了一下頭發,看著鏡子裏臉色蒼白,暗瘡叢生的自己忍不住抱怨起來。
“想我李箏以前也是水嫩水嫩的,現在為了高考變成這樣,這不是摧殘祖國的花朵嘛!難怪都說學曆越高的女人越難嫁。”抱怨歸抱怨,李箏還是趕緊收拾好自己,屋裏可是還有好幾張試卷沒做,還是趕緊出去接著‘奮鬥’吧!轉身出去卻沒留意腳下的水漬,一腳踏上去還沒反應過來人就像後仰去,整個人摔在地上,腦袋也結結實實的磕在了馬桶邊。
繁華的錦城東南邊靠近商業區的一條小巷裏,一位四十來歲的婆子正雙手用力的推擠著床上婦人高高隆起的肚子,過於疲憊的雙眼紅的嚇人,隻見她邊用力推擠邊喊道:“用力呀!用力呀!…這都多久了還出不來,好好的孩子都得給你憋壞了。當初我就不該心軟接了你的生意,不幹淨不說,還得連累……。”
床上的婦人也不知道有沒有聽見,隻是緊繃的肌肉和滿頭的汗水間或幾聲的慘叫表明她也不斷的在努力。
李箏聽著這嘮嘮叨叨的聲音和慘叫聲,心裏奇怪極了,感覺自己仿佛被泡在一個軟軟的袋子裏,四周不斷有壓力擠來,想睜開眼睛看看卻怎麼也睜不開。自己不是在做夢吧,可這真實的感覺怎麼也不會是夢境裏該有的,一個有些模糊的想法冒了出來。還沒等李箏想明白,身體已本能的像聲源處擠去。
“好了,看見頭了,再用力呀!快了快了…終於出來了,哎呦是個女娃子,又是個可憐的!”邊說邊利索收拾起嬰兒來。
“‘女娃子’,是說的我嗎?這不是在跟我開玩笑吧!”李箏越想越心驚,緊接著就感覺身體給人倒了過去,屁股上也挨了一巴掌,嘴裏的髒東西也不受控製的吐了出來。
‘哇哇哇哇…’的嬰兒哭聲從李箏嘴裏冒出來,嚇得李箏趕緊閉嘴,回過神來時李箏才不得不相信自己剛才確實不是在做夢,而是真的成了個剛出生的嬰兒。
劉婆子見李箏不哭了,想說幾句好話彌補剛剛暴躁之下見是女娃,大意的說出‘又是個可憐的’這樣的‘老實話’來,可看床上的人暈了過去,隻的收拾好嬰兒,打掃起衛生來。
等劉婆子收拾好李箏,草草打掃了下房間,又去弄了點吃的廚房東西,床上的婦人這才醒了過來。
“這甜酒煮蛋你現在吃了最好,我喂你吃點,這幾天都別起身,我看你狀況還是不錯的,沒大出血,也是老天保佑了。”
“劉嬸子,謝了你老,累了你這麼久,現在還操心吃食,孩子怎麼樣,可是健康?"說著望了望身邊的嬰兒。
“四斤六兩,聽哭聲可是沒什麼問題,現在怕是睡著了,我剛喂了點溫水,等醒來你再喂奶吧。”
吃完一碗甜酒煮蛋,婦人也感覺身上有了點力氣,從枕頭下麵摸出一個荷包遞給劉婆子。“這是當初許你的酬金,我這也沒什麼事了,現在也快到申時了,照顧我的小丫頭也快過來了,也就不耽誤你回去休息了。”
劉婆子見此不免有些失望,接過荷包掂了掂重量,心想還好當初說的價高。
見劉婆子麵露失望,婦人解釋到:“裝錢的荷包還是新的,上麵用了金絲銀線,你拿去賣掉也值幾兩銀子。我也是運氣好得了這麼一個,一直保存著。”
聽了這話,劉婆子一掃剛剛的失望和這麼久的疲憊,眼睛都笑眯了起來,“好了,你也累著了,我就不羅嗦了,你好生歇著。我也要好生歇歇了,這把老骨頭可是給累的很了…。”說著踏踏的邁著大步高興的走出了房門。
當四周安靜下來,胡思亂想的李箏這才感覺情況有些奇怪,首先自己怎麼是在家裏出生的,而且這麼久了也沒個長輩或者照顧的人來看看,還有這裏怎麼是用銀子的呀?自己不是穿到古代來了吧!這一切的認知讓李箏頓時心慌起來,想在那男女平等的現代社會生活都不是那麼容易,現下的自己成了男尊女卑古代裏的女子,而且以目前的情況看來自己出生的家庭斷不是什麼有錢有權的人家,李箏這麼想著想著不禁悲從心來控製不住的大哭起來。
上輩子李箏雖然父母離異後再婚,但兩家對她還是不錯的,在有限的條件裏也沒委屈過她,雖是一個人住在老房子裏但父母也常帶弟妹來看看,時不時還能跟同學朋友一起樂樂。
爸媽、弟妹、同學的笑臉不斷的在李箏腦海裏徘徊,人也越來越傷心,眼淚也越流越多。
李箏這一哭就像一根導火索似的,床上的婦人也流出淚來,側過身來癡癡的望著李箏的小臉,“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能是女孩呀?”悲傷而心焦的不斷的重複這這幾句話,哭聲不大卻有著莫大的悲傷。
李箏被婦人突如其來的哭泣嚇了一跳,再聽她說的話頓時更覺得自己更委屈了,敢情自己還是不被待見的,這麼想著李箏頓時傷心極了,疲憊過度再次昏睡了過去。
李箏再次醒來是給餓醒的,本想起來給自己弄個杯麵吃,可眼睛怎麼都睜不開,這才想起自己穿越成不受待見的古代小嬰兒了。剛想哭哭引起婦人的注意卻又想起婦人哭泣時說的話來,頓時憋著那股子氣想看看她是不是想不起來喂自己,這時一個清清脆脆的聲音傳來,看來是來人了。本著弄清楚自己現在的處境原則,李箏更是安靜的一動不動留心聽著來人的談話。
已收拾的幹幹淨淨的房間,空氣中不但沒了難聞的血腥氣味,反倒是飄著股雞湯的香氣,直勾的李箏嘴裏的口水直流。
一位十七八歲的豔麗女子拉著床上婦人的手,臉上幸喜的說道:“怎麼提前半個月,昨兒琵琶回來的時候也沒說你有什麼不適,結果害你自己一個人就這麼生下來了,還好母女平安,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