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螃蟹地(1 / 2)

晚上10:30分,宿舍大媽準時熄燈。不過外麵還有洗漱的人沒有睡覺,我繼續等。

11:40,走廊裏漸漸安靜了下來,看看我周圍的小夥伴們也都睡了,我躡手躡腳的爬下床,隨便穿上一件衝鋒衣就出了寢室門。晚上的宿舍樓格外陰冷,走廊的白色燈光打在我的臉上,綠色的安全出口指示燈在這時候顯得有些詭異,走廊裏空蕩蕩的,隻有我的腳步和水房的滴水聲。

穿著短褲睡衣的我不禁打了個哆嗦。

六樓就是宿舍的頂樓了,我的寢室在六層的最西側,在最東側的走廊上頭有一個通往屋頂的垂直梯子。我推開通往樓梯的門,外麵的燈光更微弱了,對於近視500度的我,隻好拿出揣在衝鋒衣裏的電話,借助微弱的光亮向梯子走去。到了梯子跟前,發現梯子不高,大概有五六米就通往樓頂,隻是那個洞口被鐵板擋住了,不知道有沒有上鎖,我決定碰碰運氣。也許是最近做了給老爺爺讓座的好事,鎖頭掛著,卻沒有上鎖。

我用力推開鐵板,鐵板發出了刺耳的“嘎吱”聲,我小心翼翼的走上了房頂。樓上風很大,這時候還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我能感覺到我腿部的寒毛全部啵兒起,我也不再浪費時間,迅速的跑到樓頂的邊緣。

風吹的我原本就亂糟糟的頭發像雞窩一樣扣在臉上,我用手撥開頭發,凝神一看,倒吸了一口冷氣,

這樓的布局,果然有問題。

從樓頂看,兩棟樓被連廊連在一起,呈U字形,兩棟樓略向內扣,像螃蟹的鉗子一樣,中間被圈起來的地方在夜裏漆黑一片,其實在白天那裏也因為樓房影子的原因長年不見陽光。仔細看來,這不是風水裏的“螃蟹地”的模型嗎?

所謂“螃蟹地”,是指風水上對寶地的一種稱謂,有詩雲:“螃蟹之形眼上扡,遊魚作案喜相連。兩邊鉗局為端正,下後令人便進田”

是修建陰宅不可多得的寶地。但陽宅修建成這樣,則為大凶,會集聚陰氣,對人極為不利。

可是學校竟然把陽宅修建成這樣,這是為什麼?

雨越下越大,屋頂的風也越來越硬了,凍得我直打牙,麵前的這個布局,讓我從心底生起了一股惡寒,整個人快抖成了一團。

我覺得這裏麵一定有問題。

其實傻逼都看得出來有問題好吧?把活人住的房子修成這德行,沒問題就怪了。

這所呆了兩年的大學第一次讓我感覺到深不可測。

我哆哆嗦嗦的拿出電話,打開閃光燈,迅速拍了幾張照片。天越來越冷了,我感覺到我的手都不受控製了,再待下去估計老子就活生生凍成冰棍兒了。這多虧啊,挺過了冬天,春天,結果凍死在夏天了……在這風雨交加的晚上,這裏實在不宜久留。

我決定回去再仔細看看照片,腦子裏一邊尋思這些亂七八糟的,一邊往梯子哪裏顫抖的移動。我覺得現在要被人看到,絕對以為我得了羊癲瘋,一走一抽抽。

就在還有幾步走到梯子入口的時候,我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那鐵板刺耳的“嘎吱”聲再次響起了。

莫非是風吹的?

不對!剛才鐵板是被我平攤在地上的!

我心裏暗叫一聲不好,三步並作兩步的跑了過去,可還是晚了一步。

鐵板被合上了。

我一邊哆嗦著,一邊用力的拉拽鐵板上的把手,但鐵板好像被從裏麵鎖上了,任我使出吃奶的勁兒也拉不開。

我心裏開始發毛了,身體也抖得更厲害了。

又用力的拉了幾下鐵板,它依舊紋絲不動。

就在這時候,我的電話因為電量不足自動關機了。唯一一點微弱的光亮也泯滅在這漆黑的夜裏。

恐懼,瞬間把我吞噬。

我發瘋似的拚命拉扯鐵板的把手,可是它就像長在牆壁上一樣,一動不動。

一種無力感湧上了心頭。

臥槽,老子不能就凍死在這樓頂了吧?

伴隨著這樣的想法,我不禁鼻頭一酸,想想自己真是作死,這時候不躺在溫暖的被窩裏看小說,跑到這來風吹雨淋,還莫名其妙的被關在了樓頂,看著四周的黑暗,恐懼再次襲來,眼淚不爭氣的奪眶而出。……

眼淚打濕吹在臉上的頭發,本來就凍成狗的我緊緊縮成一團,又拚命了拽了幾下鐵板,結果可想而知。無助感讓我哭的更厲害,風吹著眼淚,我感覺我整個臉都快凍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