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心齋之境(1 / 3)

陸奕想到前幾日牧場中,獨孤傷驅狼攻擊情形,此刻又看著手中的秘籍,心中十分憎惡,原本想毀掉這本秘籍,不料這秘籍材料卻十分詭異,堅韌無比,陸奕嚐試過火燒,又撿起那人丟在地上的彎刀砍斫,均不能損毀分毫,隻得無奈將秘籍收在懷中。

獨孤傷行事邪惡,此刻身殉也是多行不義之果,不過陸奕終是厚道之人,即便是敵人也不忍其曝屍荒野毀於狼口。於是陸奕在黑風穀外一隱蔽的地方用彎刀挖掘了一個土坑,正將其埋在土坑之時,意外的一根晶瑩剔透的玉笛從獨孤傷袖口滾落而出,陸奕心知必是那天獨孤傷驅策狼群所用之物,心裏雖知道也是邪物,但那玉笛顏色翠綠濃得快滴出水來,陸奕一眼望去竟然特別喜歡,遂將玉笛收入袖中。

三天後,當陸奕回到牧場之後,將一路情況向丁策細說後,牧場上再次陷入歡樂的海洋,丁策眼中也有嘉許之意,而月汗人更是視其為神,眾人崇拜不已。阿依曼眼中綻放出熱情而又充滿蜜意的眼神,再次讓陸奕頭疼不已,索性在酒宴之時不再顧自己不能喝酒之實,酒來之時再也不拒,不一會兒就醉得昏昏沉沉,如此豪氣看得阿依曼更是如癡如醉。

第二天醒來之時,陸奕頭疼欲裂,他和丁策兩人在牧場中逗留已有一段時間,而丁策一早已經向易卜拉長老辭行。看到二人要走,眾人都有不舍之意,尤其阿依曼,以前從來都是快樂的百靈鳥,如今終品嚐到思戀一個人的幽怨,強迫陸奕收下她用羊皮縫製的披肩,並親自為陸奕穿上後,眼那不舍的眼神完全掩飾不住,竟流下晶瑩的淚來。丁策看得如此,笑著對阿依曼說道終有再見之時,不必如此掛懷。

離開錫河牧場,兩人並排而行,丁策對陸奕說道:“陸奕,你可知逍遙門中通玄功法的意境之分?”

陸奕隻知道功法有九層,從未聽過意境之說,見陸奕茫然,丁策繼續道:“通玄功法分為九層,你已經知曉。但九層功法隻是代表單純的玄氣修為,然修道之人除玄氣外,另外精神上也還有不同層次的高下之分,這層次大致說來分別為心齋,攖寧,坐忘!”

陸奕從未聽過精神境界之說,忙凝神傾聽。

“心齋者,正所謂摒除雜念,使心境虛靜純一。仲尼曰:若一誌,無聽之以耳而聽之以心;無聽之以心而聽之以氣。我觀你出劍,已經不滯於眼耳,收發皆由心,顯然已經達到心齋境界,故當日你的玄功修為雖然不及獨孤傷但你的精神層次則遠超於他,所以我料定你必能追殺成功。當今修道者玄氣修為高於你者不知凡幾,但精神能達到心齋者卻寥寥可數,這精神世界之神奇奧妙非言語能形容,而像你這般年紀能達到此等境界,當真世所罕有!”丁策眼中毫不掩飾對陸奕讚賞之意。

“而攖寧者,祖師曾雲:其為物無不將也,無不迎也,無不毀也,無不成也,其名為攖寧。攖寧者,攖而後成者也。攖寧乃心安之境,瀟灑物外,任身外天翻地覆,心內卻終不被所擾。而你心中,仇恨、離別、甚至男女之情都時刻鬱結於心,始終不能忘懷,若想修為大進,需得放下一下執念。”

陸奕臉上閃過悲痛之色,卻語氣堅決說道:“師伯所言甚是,但陸奕若不能為父為師報仇,與行屍走肉何異,縱空有驚天修為又有何用。”丁策見他模樣,也不再勸說。

陸奕又問道:“坐忘者,祖師有雲:墮肢體,黜聰明,離形去知,同於大通。師伯,這又是何解釋。”

“坐忘者,因存想而忘也。行道而不見其行,非坐之義乎。而坐忘者何所不忘哉!內不覺其一身,外不知乎宇宙,與道冥一,萬慮皆遺。吾雖追索多年,仍不及也。”丁策說到此處,臉上也浮現出思索之色。

陸奕聽得此言,心內半明半暗,也隻是一知半解,但卻是隱約知道,達到坐忘境界,必定已然得道。師伯顯然已經達到攖寧階段,不知道離窺道還有多遠,想到此處忙問丁策道:“師伯,不知逍遙門內曆代先賢,有幾人達到此等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