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換上夜行衣,悄悄從王府側門而出,徑直往夔州將軍府奔去,幾人身法皆十分快捷,尤其看著陸奕飄渺如風的身影,二潘也不禁咂舌,幾人便如夜色中幾縷清風消失在大街。
夔州將軍府地處城郊,這一片極大,將軍府衙依山而建,氣勢十分雄偉。而離將軍府城外便是軍營,駐紮著近萬的兵馬,故此處戒備十分嚴密。
陸奕等人根據地圖指示,隱匿在將軍府不遠的一片樹林中。幾人隨即商定,由紅葉在樹林中接應,而一弦一柱分別負責對側門的警示,陸奕仰仗逍遙身法之利,便欲親自潛往將軍府中一探虛實。
借著月光,陸奕再看了地圖一眼,整個將軍府的地圖已然牢記於心,幾人交換一下眼神,便各自朝既定的位置而去。
初春的晚上,十分清冷,此刻已近三更,將軍府裏麵依然有燈火閃耀,均是巡夜的崗哨。陸奕也暗暗驚歎孟千鈞治軍之嚴,府裏麵三步一崗五步一哨,巡夜的兵士絲毫不見懈怠。
更糟糕的是,這些崗哨又不全是普通兵士組成,陸奕一路上已經看見幾個類似常遠的劍客也混雜其中,這種戒備程度,隻怕一隻蒼蠅也難以飛進。而陸奕看著這些不似活人的劍客,心裏也是發麻,這夔州將軍必定是利用一些邪法製造了這些僵屍般的存在,不懼刀劍,讓人望而生畏。不過好在逍遙身法之神奇,來去如煙,陸奕借著假山花徑掩護,真比一隻蒼蠅還不易被人發覺,不一會來到一片廳院之前,這裏乃是地圖上標識的將軍府書房所在。
書房裏麵燈火通明,陸奕無比小心的靠了過去,將身體藏在書房外回廊處,聆聽了片刻,已確定裏麵空無一人。
陸奕輕輕掏開窗戶,一個翻滾落入書房,才抬起頭,頓時大驚。
燈影暗處,一個魁梧的身影坐在紅木桌案後,珠纓金盔,描銀魚鱗甲,不是孟千鈞是誰!
陸奕在進屋之前,實際已經小心無比,加上他耳聰目明,靈感遠勝常人,即便以前遇見丁策、寧無極,葉道成那種高手,這麼近的距離,自己也能察覺,斷無今日這般毫無所感!難道這孟千鈞竟比這幾個絕代宗師修為還高!
冷汗頓時從陸奕身上冒出,陸奕絲毫不敢動作,暗暗將功力提升到最巔峰。而書房中的蠟燭忽明忽暗,映著孟千鈞那猙獰的麵具,詭異無比。
過了好半響,孟千鈞卻一動不動,毫無動作,陸奕也發現一些異常。白天見到孟千鈞之時,自己感覺十分危險,正如一柱所說,見其人放佛看到屍山血海,一種濃烈的殺戮味道,定是極為恐怖的高手。但此刻自己卻沒有這種感覺,眼前的孟千鈞放佛就是泥塑木雕,毫無生氣可言,難怪自己進書房之時,絲豪不曾感覺到裏麵有人存在!
陸奕緩慢靠近孟千鈞,猜測得到證實,但心中卻又升起一種奇怪的感覺。眼前的孟千鈞沒有呼吸沒有心跳,分明已經死去,但陸奕卻有一種直覺,這人似又活著。想起常遠那種邪魅的存在,但孟千鈞身上絕無那種體內流轉的珠子,實在太過邪異。
突然前廳一陣風聲傳來,似有大鳥飛近。陸奕身影肉眼可見的化成青煙,飄到房梁之上。這書房寬闊,房梁也十分巨大,將陸奕身形遮擋得嚴嚴實實,不至於被人發現。
這時候書房大門自開,外麵空無一人,一陣冷風吹來,將書房中燭光推得搖晃不定,若是正常人看到,必被嚇死,這情景實和鬧鬼沒有區別。
隨即一直黑色的巨大蝙蝠飛了進來,門又嘎吱一聲自動關上,驚得燭火一顫。
這黑蝠約有一尺之寬,進屋後饒著孟千鈞身體飛了一圈,頓時化成一股黑霧。隻見孟千鈞鼻翼似動了一下,隨即將黑霧從鼻中吸入。
陸奕又聽見“嘎嘎”的關節響動之聲,剛才還如死人般的孟千鈞緩緩的起身,那種極度危險的屍山血海的感覺頓時又從陸奕心中生起。
而陸奕早已被這情景震驚,這孟千鈞到底是人是鬼,那黑色的蝙蝠又是什麼,這一切完全超出了陸奕的認知。
孟千鈞極度舒適的扭扭頭,眼中又發出令人恐怖的光芒,走到書案前,朝靠牆的一根繩子一拉,頓時響起清脆鈴聲。
不一會兒,一個人影叩響房門,孟千鈞讓那人進得屋內。陸奕借著黯淡的燭火看去,這人竟和自己親手殺死的常遠麵孔九分相似!,衣著更是完全一模一樣。
“常寧,常遠今日被紫微派高手所殺,你心裏可曾怪我!”
常寧一副死人麵孔,聲音毫無感情:“這種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常遠死了更是一種解脫。”
孟千鈞又道:“想當初你們寧靜致遠四兄弟跟我縱橫南北,也是一時之傑。後來我們被敵人設計,誤入神龍穀,常靜和常致當即身亡,你我幾人僥幸遇見鄒道人,雖留得性命,卻也是半人半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