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豪門惡奴(1 / 2)

煙鎖垂柳,恰逢杏花初開,落紅輕揚。陸奕在透著花香的細雨中前行,卻無心欣賞這美麗的景色。前路漫漫,青蘿臨走之時的畫麵不停在腦中盤旋,此刻她在幹嘛?渺萬裏層雲,千山暮雪,隻影向誰去?陸奕心情十分鬱結。

與紅葉和二潘分別之時,三人卻是勸陸奕同回紫微派。想來若能借助紫微派這等龐大的勢力,複仇當不是難事,但父仇和師仇怎能假手他人。陸奕謝絕了三人的好意,獨自踏上了去京城的道路,三人見他心意已定,隻得為他獻上祝福。

此刻的陸奕又帶上了於二的麵具,這段時間發生了太多事情,很多事情陸奕也來不及細想和查詢。如青蘿為何成了東萊郡主;又比如小六在吃掉金色雞冠蛇後,完全變成了透明, 不過卻不知道為何陷入了沉睡狀態;還有那水柔劍那天傳來的冰涼奇異的感覺,自己觀察良久,為何卻再也沒有出現過。

好在陸奕生性隨和,一時想不通不明白的事情索性不再考慮,不過看到沉睡的小六,卻也無奈的苦笑。目前自己體內兩股龐大的真氣隻能在體內循環,完全發揮不出來,若遇見玄氣修為深厚的敵人,本想憑借小六應對,不過看它的狀態,是指望不上了。

好在逍遙身法更加精妙,即便遇見大敵,想要自保,當是不難。看來自己得好好琢磨一下丁策當日破天魔子之法,不用玄氣,亦能摧枯拉朽。不過自己劍術造詣和已成劍中之聖的丁策差距太大。而丁策天生異像,不單是目有重瞳而已,且他身高臂長,力大無窮,悟性更是高人一等,什麼劍招一學就會,一點就透,仿佛天生為劍而生。陸奕暗歎,丁師伯的神威決計是自己不能比擬的。

藍穀山嶺又名南山,橫貫中原大地東西千裏,山脈十分雄偉,地形陡峭。嶺中峽穀河流眾多,樹木參天,難辨方向。而以此山為界,藍穀山嶺以南河流不凍,樹木終年常綠,故藍穀山嶺亦是中原南北分界線。

此刻陸奕已經在這險峻的原始山林深處穿行。這一路上,隨處可見各種凶猛野獸、奇異花草,就是不聞人煙,而以陸奕身法之高明,亦覺得這十分難行。

終於在艱難行走後的七天,一條陡峭的棧道在望,而棧道上隱約可見幾個行人。陸奕大喜,知道前麵不遠必定便是興元府,而興元府距離京城也隻有不到三百裏之遙,連忙加快了腳程。

陸奕趕到興元府的時候,已經日上三竿。而連日不停的跋涉,陸奕自感十分疲乏,看著天色,便走進一個臨街看著還算幹淨的酒樓之中,點了一大盤素菜餃子,準備歇息片刻。

待吃飽後,店家又送來一壺茶,陸奕乘天色還早,便有心觀察起這地方的風土人情。這興慶府位處幾山之間的盆地之上,冬無嚴寒,夏無酷暑,加上河流眾多,物產豐富,沒有北麵近來十年九旱之憂,自古便是魚米之鄉。陸奕看到南北大街上繁忙的人群,心中感到這裏倒是當今天下少有的樂土。

就在此時,街麵上突然傳來一陣喧鬧傳來,還夾雜的鑼鼓聲和哭聲。陸奕連忙看去,四個和尚四個道士領頭,一隊出殯的人群抬著一具棺材從街頭走來,人群最後的男子披麻戴孝,哭得十分悲淒。陸奕心道,此人當真孝悌,不過也奇怪,整個出殯的人群中唯這個男子身著孝服,其餘人等穿著不一,其中大部分還帶著肆意的狂笑。

街上的人群以及還在酒樓用飯的人,看到那男子麵上都露出同情之色,而對其餘人,一個個盡都發出憤恨的目光。

陸奕心知必有蹊蹺,眼見鄰桌一個老儒生也是在那裏憤懣不已,連忙邀請其同座,老儒生欣然應往。

陸奕讓店家又上了幾個酒菜,向老儒生請教道:“老先生有禮了,小子見那孝子的男子手拄哀杖,哭得十分悲傷,不知死去的是他什麼親人?”

“哼!”儒生一聲冷哼,隨即飲下一杯酒對陸奕道:“這位小哥,你不是本地人吧?”

陸奕連忙點頭,老先生麵上憤怒的神色溢於言表,說道:“那男子叫陳秀實,乃此處小陳莊人士。你道死去的是他親人?因此悲痛難止?”

陸奕這下奇怪了,老先生朝那些還在狂笑的送殯人啐了一口:“那棺材裏麵的可不是他的親人,而是一條狗!”

“什麼!”

老先生看著陸奕驚訝神色,繼續道:“那些送殯的人都是興慶王府上的家奴。這陳秀實的爺爺原本是府中教學的,祖上留下幾進大宅,也算是書香之家。不料王府大建,硬是將其祖宅劃進府內。他爺爺氣憤不過,前去講理,卻被抓入大牢,冤死獄中。”

陸奕聽得心中震怒,老先生又說道:“他父親受此變故,家道中落,不得已找親戚朋友借錢在東大街上租了個鋪子,幹起了小買賣。好在父親聰明伶俐,又能吃苦,把一個買賣經營得好生興旺。不幸又被卻被王府執事盯上,硬是要吞並他家的鋪子,給的價錢還不到市價三成。他父親不讓,被一眾豪奴好一頓飽打,不久便含恨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