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這種建設布局一是尊從了易理,同時也易於防衛。陸奕不禁對古人的智慧和建築工藝崇拜不已。同時亦想到,這都城經營幾百年,看似山河永固,但如今這天下形勢,又能保持多久輝煌。
向導顯然沒有注意到陸奕的情緒,依然興致勃勃的對陸奕介紹到:“小哥,你來時之門喚作延平門,這秦都裏麵又有一百零八坊,分為東西兩市。東市有鐵行、筆行、肉行、善卜者、賣胡琴者、賃驢人、造琵琶者、貨錦繡彩帛者、印刷業、畢羅店、酒肆、飯館、凶肆等二百二十行。而西市有大衣行、鞦轡行、油靛店、秤行、絹行、麩行、酒肆、帛肆、衣肆、食店、賣藥人、藥行、餅團子店、櫃坊、燒炭行、布商、首飾店、珠寶店等等。”
“哦,那東西兩市有什麼區別?”陸奕問道。
“小哥不知,西市市內店肆,如東市之製。不過住西市附近的多是達官貴人,常平倉亦是在西市。”
陸奕此時方明白,原來為西市官宦等人所在,而東市卻是平民區。
這時候遠處一大片巍峨的建築群出現在陸奕眼前。而其外麵紅色高牆上覆蓋著黃色琉璃瓦,從紅牆中露出高大的宮殿和蒼翠鬆柏,並傳出鍾、磐等聲音傳來。
陸奕停下腳步,向導急忙道:“小哥,前麵便是皇城,此處可不宜久留,免得讓皇城內禁軍誤會我們窺測大內。”
陸奕“哦一聲”,便跟著向導繼續向前,同時抬頭看了一下前麵內城城門,上麵書著“朱雀之門”。
兩人又行了一段距離,陸奕陡然問道:“不知通天觀卻在何處?”
那向導想了片刻,露出疑惑的表情,搖搖頭道:“小哥是否記錯,小人在秦都土生土長,無論城內報國寺,恩慈寺,還是周邊的雲山觀,香爐寺,小人皆都混跡得熟悉無比,卻從來沒有聽說過通天觀。”
陸奕心內一震,也看出這向導絕非說謊,連忙又問道:“那當朝國師楊文諫不知在那裏修行?”
不料向導臉色劇變,退後一步,緊盯陸奕說道:“小哥,你是什麼人?”
陸奕見他如此震駭模樣,心中十分奇怪,連忙說道:“我在家鄉之時,便聽聞楊國師神通廣大,已經通玄,乃當世活神仙。又聽說當今聖上正大造登仙台,同時隨國師修長生之法。家鄉中好多父老也應官府之役修登仙台未曾返鄉。”
向導見他意態不似作偽,急忙將他拉到一個角落,見邊上無人說道:“小哥,楊國師名諱可不能隨便亂說,如今這城裏遍布他的弟子,讓這些妖…弟子聽見了可不對你不利。”
陸奕明明聽他已經說出妖道二字,也生生了的吞了回去,知他對這些人恨得深,同時也懼怕得厲害,看來楊文諫這些人不僅把天下搞得沸騰,也把京中百姓折騰得不輕。
向導見陸奕露出會意的神色,低聲說道:“國師神秘莫測,見過其真麵目的人屈指可數。不過說來也奇怪,國師這麼大的來頭,但卻好像沒人知道他住在那裏,在何處修行。隻聽說每逢十五,便飄然臨降西苑,指導皇帝修仙之法,隨後又是來無影去無蹤,仿佛真是神仙中人,不過他的弟子倒是遍布秦都各大道觀和勳貴府上。”
陸奕聽得十分驚訝,想不到楊文諫這廝行事如此詭異。心中暗道,怕隻有等到十五去西苑一探了。
隨即陸奕掏出一錠銀子,遞到向導手上說道:“先生,這次倒是勞煩你了,這些作為你的酬勞,你且收下。”
向導見狀心中大喜,原本見陸奕身著樸素,長相平平,手裏還拿著一個似劍似棍的東西,而自己一番辛苦講解,也不過三五個銅板之期。不想這麼大一錠銀子,實乃自己生平所遇最闊。
向導臉上露出激動之色,將銀子牢牢捏在手中,又對陸奕說道:“小哥,可還有一事說與你知曉。這秦都確是要宵禁,晚上可不能隨便亂走,你可得盡快找個落腳的地方。”
陸奕對向導點點頭,又看看天色,便拱拱手向其告別,隨即便混在的人群中消失在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