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風雲臉上的紅色褪去,臉色變得黯淡,又對陸奕道:“好,果然不愧為金麵驍衛,這等修為智計,我死得倒也不冤。”
這時候他受傷極重,已經到瀕死邊遠。剛才陸奕左掌第一次焚毀一個幻影的時候,乃是用的真正的先天至火,過風雲也一直嚴密防備。而後來陸奕左掌露出火焰升騰之狀,實際上乃是通過赤炎真氣幻化而出,而真正的真火之力早就被他默默運轉到水柔劍上。
原本陸奕真火之力十分微弱,一天也隻能發出兩次,且基本不能離開手指。但是在過家密道中冰火真氣解禁後,陸奕發現真火威力也大增,一日已經能發出三四次之多,而且更重要的是他發現已經能蘊藏在水柔劍上傷敵。
故剛才他先後利用玄冰真氣和赤炎真氣分別驅動水柔劍,尤其第二次實用赤炎真氣讓水柔劍十分熾熱,卻偷偷的將先天至火轉移到劍上,如此也迷惑了過風雲,讓他一時沒有察覺。
而最後陸奕拚著受重傷,與借了幻影修為提升四倍的過風雲硬碰硬,明麵上是很不明智的招數。但實際上陸奕水柔劍碰到過風雲手掌之時,他在瞬間將滴水穿石二十七劍在方寸間引爆,趁水柔劍刺破了過風雲手掌上的一點皮膚之際,他完全放棄了防禦,隻將真火之力全力打入過風雲體內,先天至火在狂暴的螺旋真氣帶動下,頃刻便順走經脈遊便了過風雲全身!
這一下乃是陸奕搏命之舉,過風雲強大無匹的四倍掌力本就遠高與他,何況他已經放棄了防禦。不過陸奕也是在賭博,自己有回生決這等強大的療傷功法,隻要不死,總能恢複。但過風雲全身被先天真火焚燒,陸奕實在不信他還能活下去。
過風雲此時身體裏麵劇痛不已,先天真火的絕非人體可以承受,他感到靈魂都已經快燒得掙紮,不過他依然強忍著疼痛,保持著一個絕頂高手的最後威嚴,隻是臉上的扭曲卻再也無法掩飾。
知道臨死不久,往昔的歲月一下從他心裏電閃而過,自己爭強好勝,又不擇手段追求長生,結果竟是如此橫死,莫大的諷刺啊!
他喃喃道:“人心好勝,我以勝應必敗,古人誠不欺我!”
直到這一刻,他心中方有一些後悔,回味在在溪穀中一幕幕,看著神色倉惶的過允之和過改之,過風雲對著王儒道:“王兄,我有一事相求。”
王儒已知道他的心意,說道:“你的心思我已經明白,風雲,我不會為難允之三人,不過他們也不能在呆在溪穀了。”
過風雲艱難的張開口,道:“如此多謝了!”
言畢,身子已經慢慢軟下,如此一代梟雄草草收場。過允之和過改之眼裏發出仇恨的目光,盯著陸奕。
王儒咳嗽了一聲:“過允之,看在和你父親多年的交情份上,我也不為難你們。趕快出穀去,永遠不要回來,希望你們能改過自新。”
過允之和過改之一言不發,過允之默默的抱起過風雲屍體,過改之則背起過謙之。王儒看著他們樣子,知道這仇恨沒法化開,不過既然答應了過風雲,也不便為難。兄弟二人引著幾個剩餘的過家高手,轉眼便消失在眾人眼中。
陸奕見他兄弟二人走遠,方才勉強鬆了一口氣,隨即一陣天旋地轉,體內真氣激蕩混亂無比,身體裏麵的經脈多有碎裂,哇哇的噴出幾口鮮血,再也站立不穩,跌倒在倒塌的花牆磚石之中。
王萱見狀,心裏麵大急,不顧一切的奔了過去,將陸奕抱在懷裏。看著陸奕口中噴出的鮮血打濕了自己的紗裙,她嚇得大叫起來,又有幾個王家高手奔了過去,不停的向陸奕體內輸入真氣,過了好久陸奕氣息方才穩定下來。又有傭人找來擔架,大家將昏迷陸奕連忙抬入府中。
三天之後,陸奕悠悠醒來,心中的煩惡絲毫不減,這次受傷之重已經不亞於自己逃出無極山那天被掌門打的那一掌。知道若不是機緣巧合獲得了真火之力,自己還不是過風雲對手。
王萱見她醒來,欣喜異常,陸奕見她眼角通紅,顯然自己昏迷的這幾天,她擔心不已,隨即善意的對她笑了一笑。
這時候王儒聽到動靜,也走了進來,看著陸奕道:“陸奕,多謝你救了王府滿門。”
陸奕見他麵色有些灰白,似還沒有恢複,忙問道:“前輩何須如此客氣,不知前輩的傷勢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