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奕手中頓時沁出汗來,在他麵臨生死之際也從未有過如此緊張,他那一向平穩的手竟刹那顫抖。
“青蘿,你說的可當真!”他聲音十分急促。
青蘿看他表情,又氣又心疼,不知道他日若自己有難,這薄幸人會不會如此緊張。
“昨日我一得到消息,便想著通知你。據報無極門眾人雖然已經快到了洪澤湖,但以你的腳程,應還來得及去預警!若不然你以為我在這裏等你為了什麼,讓你生生氣我嗎?”青蘿惱道。
陸奕麵色一肅:“青蘿,多謝!你我的事情我必定會給你一個交待。無極門對我有授業之恩,沒有無極門我也活不到今日,我一定要去阻止楊文諫等人的陰謀!”
隨即他看看王萱,又對青蘿道:“青蘿,我還又一事相托,還望你務必答應。”
青蘿何等聰明之人,對著王萱微微一笑道:“好妹妹,這個男人來如雲去如風,看來我們得相處一段時間了。”
王萱心中有萬千不舍,但知道此刻事情緊急,若自己跟隨必定會耽誤陸奕大事,若是因此留下憾事,必定心底不安。故她也是默默點頭。
陸奕見二女如此善解人意,十分欣慰,他麵上雖然還是平靜,但實際上已經心急如焚,立刻便向二女道別,也顧不得通知慈光寺等人,飛一般奔出京城,朝東南而去。
洪澤湖在中州地麵,離秦都近兩千裏,即便是一隻大雁,由空中飛往,全力飛行絲毫不停也需要兩日。
陸奕全力展開逍遙身法,奔走如風,可比空中飛行的大雁更快數倍,但地上環境複雜無比,既有崇山峻嶺,也有江河險阻,故任他速度無雙,也毫不在意玄氣消耗,但兩日過後,卻隻是剛到達中州境內的陰條山,離洪澤湖還有六百餘裏。
不過到了此刻陸奕也不得暫時停了下來,原因無他,這種毫不停歇的奔行,對玄氣消耗極大。考慮到敵人的強大,他準備在此調息半個時辰,將精力調整到最佳狀態,正謂磨刀不誤砍柴工。
陰條山山勢奇駿,雖處夏日,但山頂處還有積雪,同時天氣變化無常。這半個時辰內,突而狂風暴雨,忽而濃霧彌漫觸目不及身前兩丈,可陸奕調息完畢,火紅的太陽又曬得人睜不開雙眼。
隨即陸奕看準方向,正準備繼續前行,遠處山腳下,突然閃過幾點極淡的灰色,就像斑駁的陽光灑下在山石上留下的光點。若是常人自然毫不察覺,不過陸奕眼睛何等厲害,心頭頓時一凜,這荒僻處竟有人煙,而且絕對是高手。
出現在此地,最大可能有兩種人,若不是三大派的,便是通天觀的高手。於是他緊握水柔劍,腳尖一點便朝人影消失處奔去。
陸奕還未到山腳,幾聲喝斥之聲已經隨風而來,他即刻屏住呼吸,小心至極的貼地而行。見麵隱約出現一大群人影,陸奕連忙俯身草叢之中隱藏。
不遠處,十幾個手持各種奇門兵刃,身著各異,一看這些人淫褻凶橫的長相便知乃是邪魔歪道,他們將幾個和尚圍在正中。而領頭的和尚慈眉善目,須發皆白,手上一根水磨禪杖,其餘幾個和尚年紀甚輕,不過麵對十幾個邪教高手,幾人席地而坐,臉上也不見任何慌張的神色。
“洪光禿驢,想不到又見麵了。”一個約五十來歲,額頭上長有肉瘤,麵容奇醜的邪教高手對老僧說道,口中帶有強烈的恨意。陸奕聽到這個名字,暗道這些和尚果然是來自青蓮寺,而這個老僧乃是洪字輩,當時主持洪賢的師弟,輩分極高。
老僧看了那人一眼,言道:“東海獨龍萬霸,二十年前在在東海一帶造下許多罪孽。當日洪光偶然碰見你等為惡,對你略加懲戒,難道施主還未悔悟嗎?”
萬霸眼裏露出凶光:“洪光,我兄弟四人被你追殺,有三人命喪你手。萬某這二十年日夜修煉,一日不敢忘此大仇,終於等到今天!”
洪光口中念一聲阿彌陀佛:“萬施主,若是報了你兄弟之仇,從此能幡然醒悟造福眾生。老衲縱然死在你的手上又有何妨。”
一個年輕的和尚聽到洪光此言,忙道:“師叔不可,萬霸等人罪惡滔天,死不足惜,早晚必登阿鼻地獄,師叔怎可對此等惡魔心存善念。”
“圓智,若是喚起萬施主的慈悲心懷,老衲這臭皮囊有算得了什麼。”
“呸!你這和尚不但心狠手辣,還這麼虛偽。何必裝得如此悲天憫人,死在你手上的人比我萬霸又少得了多少?”萬霸憤恨無比,不過他知道洪光修為高強,自己這些年雖然修煉也是大成,但此刻己方高手眾多,倒沒有必要即刻出手,免得消耗自己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