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老向著王平三人走來。他的軀體如槁木一般幹枯,一身黑衣像是裹在了一根又長又小的曬衣架上,好像一陣風就可以把他吹走,再配上披頭散發的白發,整個人顯得陰森恐怖。他如幽靈一般沒有一點聲響,腳不沾地,向前飄來,透發著死氣沉沉的味道。
王平心中頓時緊張了起來,這個瘦骨嶙峋的老人太陰森了,三人感覺頭皮有些發麻,此刻不在羅浮洞天內,對方如果要司馬姐妹交出金邊靈芝,那可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縱然是以後司馬無痕和玉玄子、玉龍子三人追究起來,就算是給報仇了,那也終歸是回天無力了。
李長老腳不沾地來到近前,口中發出的冷笑聲更是如同鬼哭,讓人渾身寒毛倒豎,這簡直不像是活人發出的聲音。
“能從獨角小龍口中逃生,且采摘到了金邊靈芝,不錯!”他連連點頭,盯著王平,白發間射出兩道戾芒,不斷打量司馬姐妹。
三人被他這樣稱讚,渾身不舒服,特別是聽到他說“不錯”兩字時,感覺並不像是在稱讚他們的表現,而像是在審視他們的身體。
王平心中一陣發毛,眼前這個如同鬼物般的李長老,壽元將盡,正在想辦法煉製長壽丹,這樣盯著他們,讓人毛骨悚然。
好在這時三人盼望已久的簫聲又起,和剛才的調子鬥然一變,變得柔靡萬端,隻吹得纏綿宛轉,勾魂引魄。無影心中一蕩,呆了一呆:“這是什麼調子,怎麼如此好聽?”
過了片刻,隻見那簫聲漸轉急促,催人起舞。王平不知端倪,但覺這聲音極其淫邪,多聽一陣,便感麵紅耳赤、百脈賁張,當下坐在地上,運起功來。起初隻感心旌搖動,數次想一躍而起,但用了一會功後,身上浮起一層碧光後,心神漸漸寧定,到後來意與神會,心中一片空明,不著片塵。
王平身心道這定是碧晶玉龍髓這種異寶起了作用。慢慢的任他簫聲再蕩,他聽來隻與海中波濤、樹梢風響一般無異,隻覺丹田中活潑潑地,全身舒泰。
司馬姐妹也所受影響不大。一來年紀尚小、二來自幼修飛道法神通,對男女之事不甚了了,聽到簫聲時心中感應甚淡,所以簫中曲調雖比適才所吹的更加勾人魂魄,姐妹兩人聽了竟不以為意。
李棟天幾人卻因為剛才法力所留無幾,隻滾了幾下便暈了過去,也逃過了此劫。而此時的李長老卻沒有這麼走運了。
那洞簫隻吹得如怨如慕,猶如一個懷春少婦,心中熱情似火,卻是空閨獨守,長夜中苦受熬煎一般。
他不知不覺便想起了,少年時新婚之夜,夫人的嬌顏笑臉。中年時對他傾心的小師妹。不知不覺李長老那幾百年都沒有反應的寶貝,在這當兒竟跳了幾下。
若是平時那寶貝跳了幾下,李長老定會是老夫顛發少年狂,找個花容月貌的鼎爐泄火。
但在這裏卻是聽到李長老氣喘愈急,不斷呻吟,聽他聲音,直是痛苦難當,必是拚了全身之力來抵禦簫聲的誘惑。
這時簫聲愈來愈急,李長老身子不由自主的向上一跳一跳,數次身子已伸起丈許,終於還是以極大定力坐了下來。王平見他寧靜與歡躍之間的間歇越來越短,知道事情很妙了。
他趕緊拉過司馬姐妹,打算馬上逃跑,不幸的是,那神秘的鼓點又起。
三人都大大失望起來。眼睜睜的看著他把地上的幾人救醒,卻無計可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