褒響能否回國,並不是雷仁關心的問題,之所以來解題,除了證明自己的能力以外,最大的目的還是得到費混的支持,然後盡速去蜀國尋找陳氏的下落。
不過,還沒等他跟費混開口,便聽到門外傳來洪德的聲音,忙將到嘴邊的話咽回肚子,跟在費混的身後迎了出去。
客房外是一條長廊,紅木欄杆,上邊雕刻著精美的花紋。欄杆外邊,菊花怒放,香氣襲人。洪德換了衣服,上身天藍色寬袖長卦,下身醬紅色綢緞長袍,滿麵帶笑,已經上了台階。
敘禮畢,正要進屋說話,姒娘房間的木門突然吱呀一聲打開,姒娘走了出來,來至三人麵前,向洪德微微一福,淡然開口說道:“奴婢在裏頭聽著便是大公子的聲音,三年前褒水河畔,大公子曾救過姒娘一命,怕是早就忘了,早間匆忙,顧不得拜謝,如今正好,姒娘這廂謝過大公子了!”
說著話,姒娘已經雙膝跪倒,拜了下去。隻是即使如此,她的臉仍舊板著,並無情緒波動,彷佛不是再表達感激,而是在做一件如同洗臉上廁所那樣再普通不過的事情。
洪德的眼珠斜斜上翻,突然猛一拍額頭,一邊伸手虛扶姒娘一邊說道:“我還說怎麼見你那麼麵熟呢,原來是……那時候你失足溺水,渾身濕噠噠的,臉色凍的發青,想不到……”他想說想不到越發漂亮了,卻覺得有些唐突,也有些輕浮,便將到口的話咽了回去,轉而說道:“舉手之勞罷了,當不得姑娘如此大禮,快快請起,快快請起!”
姒娘盈盈起身,麵上浮上一絲淡淡紅暈,說道:“於大公子來說,自然是不足掛齒的小事,於姒娘來說,卻是救命之恩,一拜不足以表達奴婢感激之情,日後若有吩咐,姒娘絕不推辭。”說著一頓,掃一眼費混與雷仁,“大公子與將軍大人必有要事相商,姒娘就不打擾了。”說罷抬眼在洪德臉上掃一下,轉身回了自己房間。
姒娘的屁股扭的十分好看,幅度不大,卻有萬種風情。洪德與雷仁看的一呆,費混嗬嗬一笑,這才同時醒神。
洪德搓了搓手笑道:“當年我與父親出去打獵,正好碰見了她落水,便將其救了起來。那時候她還是個黃毛丫頭,三年不見,想不到出落的如此漂亮了。不說她了,師叔請,二弟,咱們屋裏說話。”
雷仁跟著二人進屋,聽著費混誇讚洪德諸如“宅心仁厚,天性善良”之類的話,腦子裏卻在琢磨姒娘。不知為何,他總覺得剛才的姒娘與以往熟悉的那個姒娘有些不同,隻是究竟哪裏不同,他卻又說不出來。
大概是多心了吧?
這麼想著,他便將思緒拉了回來,恰好聽洪德說到虢度,便插話說道:“如今難題已經解開,再找幾個美女送去鎬京,王上怕是沒話可說了吧?想來父親不日便會被放回來。母親生死未卜,我就不等著了,這就出發去蜀國……”
“我也不等著,與你同往,當初說好的,不能食言。”費混打斷雷仁的話,接著眯了眯眼,對洪德說道:“美女上邊,不能太過草率,必須精挑細選……我看那姒娘長的就很不錯,將她獻上,王上準保滿意!”
“歲數小了點吧?”雷仁尚未來的及反駁,洪德便開了口,“師叔別這麼看我,救父親回國要緊,我可沒有私心,就是覺得這麼年輕的女孩子,送進王宮,讓王上……實在是有些糟蹋了。”
“是啊,”雷仁附和,“王上的名聲師叔又不是不知道,姒娘肩負血海深仇,這麼年輕便送進宮,對她實在是有些不太公平,所以……”
雷仁都這麼說,費混雖然心中不屑,卻也不好再說什麼,隻能點了點頭,說道:“也是這麼個道理,與其便宜無道昏君,還不如留著。你兄弟二人天性良善,乃是褒國黎庶之福,我這做師叔的,還有什麼說的,就依你們的。咱們褒國地大物博,沒了姒娘,莫非還找不出別的美女麼?”說著哈哈一笑,一副自豪的樣子。
洪德暗籲了口氣,不想再在這個話題上周旋,衝雷仁說道:“夫人蒙難,我也不能袖手旁觀,這樣吧,你再等一天,將天使打發走,我也與你同去那蜀國一遭,”說著冷冷一哼,森然道:“凶手若不是趙鵬程還則罷了,若真的是他,咱們舉全國之力,也要報這血海深仇!”
“謝謝大哥,不過,父親尚未歸來,國事為重,大哥的心意我領了。”雷仁可不想再多耽擱,委婉的推脫。
褒響對陳氏的感情洪德心知肚明,在不知道褒響是否可以平安回國的前提下,並不想在尋找陳氏的事情上落後,聞言一笑說道:“二弟這麼說就太外道了,一家人嘛,這樣吧,你與師叔先行一步,我處理完了美女的事情之後,帶人去追你們。那趙鵬程不是善茬兒,人多力量大,就算真打起來,咱們也不怵他!”
“那就這麼定了,我與二公子先走,一路南行,正好看看敵人有沒有留下什麼線索。”費混拍板,事情便算是定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