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仁想不到洪德如此無恥,袖在袖子裏的雙手不禁捏緊,恨不得上去給他一巴掌,麵上卻露出甜甜的笑容,上前一步說道:“是啊仙子,央求了大哥好長時間呢,不過,”說著一笑,眨了眨湛藍色的大眼睛:“一見到仙子,我便知道此行不虛了,等再過兩日,聽了仙子琴簫雙絕,回去可就有的跟朋友們吹噓嘍!”
“你這孩子倒是有趣兒!”搖花仙子笑的花枝亂顫,不過很快就將視線從雷仁的身上挪到了洪德的身上,想來在她的心中,雷仁也僅僅是“有趣兒”而已罷了。
田娟兒已經是成年人了,看著二十二三歲的樣子,雷仁本來有點小受打擊,不過想想自己現在的外貌體征,加上外間關於自己的謠傳,便即釋然一笑,不再多想其它。
田娟兒對洪德要殷切的多,想起昨夜的玩笑,洪德忍不住心跳加速,滿麵紅光,有問必答,不時吊句書袋賣弄學問。田娟兒眨巴著杏核似的大眼睛,一副崇拜的樣子,更加助漲了他的談性,頗有些收不住的架勢,惹得贏射一直冷眼盯著他看。倒是田放,一直溫潤的笑著,並不插言。
語多必失,洪德如此沒有城府,不禁讓雷仁看低了許多,心說若是沒有曹深元胡他們背後相助,就洪德這樣的,自己怕是一隻手就能玩的他滴溜轉了吧?虧得前兩天自己還拿他當個人物呢,這樣的對手,就算真的戰勝,怕也有勝之不武的嫌疑吧?
想到這裏忍不住撲哧一笑,正好洪德不知說到了什麼得意事,轉臉看了過來問道:“弟弟笑什麼?難道大哥說的不對嗎?”
雷仁正在胡思亂想,哪裏聽洪德說了些什麼,正自尷尬,忽然一個男子的聲音從遠處傳來:“費兄遠來,小弟迎接來遲,贖罪贖罪!”聲音有些含糊,像含著東西似的,連忙轉頭觀瞧,見一名男子身穿道袍自遠處疾步而來,高不過五尺,瘦的麻杆相仿,長的倒是精神,奈何天青色道袍罩在他的身上,空空蕩蕩,顯得便有些滑稽了。
“趙兄太客氣了,冒昧來訪,趙兄不怪我唐突我便知足了,還敢興師問罪?”費混哈哈大笑著迎了上去,走到近處,雙方互擂了對方一拳,砰然有聲,那人居然絲毫不落下風,雷仁若是再猜不出他的身份,可也就白活了,二話不說,當先望向他的眼睛。
趙鵬程的眼睛果然不小,有點三角,卻不明顯,與雷仁那天見到的那名黑袍漢子相去甚遠,雖然早有準備,一見之下,仍舊有些失望——看來趙鵬程果然與靠山屯發生的事情無關,隻是這樣一來,莫非真的要去問問曹深自己母親的下落不成?那個老狐狸,恐怕打死也不會承認吧?
又是一番介紹寒暄,四周的人越聚越多,想來都是些達官富賈修真勢力——能夠住在趙鵬程的府上,身份再低,怕也低不到哪裏去——紛紛圍了過來,有些相熟的,少不得說話敘舊,照壁之後,顯得越來越熱鬧。
雷仁目光四下一掃,發現不少女孩子遠遠的望著田放贏射洪德三人竊竊私語,圍過來的,大多數都是俊男,言語間目光不時瞥向田娟兒和姒娘。心下不知如何,總有些不喜,開口衝費混趙鵬程說道:“兩位大將軍,此地恐非敘話之所,還是找個地方吧,這人越聚越多,不知道的,還以為趙將軍待客不周呢。”
說罷甜甜一笑,他長的俊秀,趙鵬程居然不以為杵,哈哈一笑說道:“光顧著敘舊了,倒讓二公子見笑了,來來,大家隨我來,”說著又提高聲音衝四周圍觀的人說道:“大家都散散,都散散吧,兩日之後,城中觀景台,仙子登台獻藝,現在,仙子需要靜養,大家最好不要打擾她,好不好?”
主人發話,眾人各自散去。一行人邊走邊聊,田娟兒周旋於眾人中間,喜笑顏顏,如魚得水。
此女所圖非小,雷仁很快下了結論,開始對她代表的神秘勢力感興趣起來,心說一屆女流,孤身遊曆天下,若無龐大勢力暗中支持,光憑兩個護花使者,怕是早就被人強行收藏起來了吧?方今天下大亂將起,金丹期的修為,恐怕還不足以傲視群雄。
“以色藝示人,倒是一招好棋!”雷仁心中暗忖:“既方便打探消息,又可以拉攏世人,這田娟兒背後之人倒是高明,隻是,他究竟是誰呢?”
雷仁不由得將目光投向了田娟兒,恰好她明亮的眸子波光流動,正從洪德身上移到雷仁的身上,目光相對,雷仁猛的一震,心說天下局勢變幻莫測,就算是田娟兒背後之人智慮無雙,也無法完全洞曉其中奧秘,不可能耳提麵命,頂多給田娟兒四個大字:“便宜行事”,聽費混他們昨夜說起這田娟兒事跡,也非易與之輩,日後倒是不可小看了。如此想著,不禁迎著她的目光會心一笑。
田娟兒微微一怔,不知怎麼,有種被洞悉一切的奇特感覺,眸中精光一閃,白皙細嫩的臉蛋上滲出一絲酡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