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仁一直在打坐,隻是這一次不知為何,一直靜不下心來。耳邊不時傳來遠處的喧嘩,若隱若現,夾雜著不知何處的狗吠,攪的他心緒不寧,腦子裏走馬燈似的出現人影,一忽兒是溫柔和藹的母親陳氏,一忽兒是靠山屯的小夥伴們,最多的還是玉娘的倩影,一顰一笑,栩栩如生。
“他們都是因為你才送命的,必須得盡快找回真元,不然怎麼替他們報仇雪恨?”
這句話翻來覆去的出現,襯著那些熟悉的人影,如同一把鋒利的匕首,不時的捅在他的心上——很早之前他便明白“欲速則不達”的道理,隻是知道是一回事,身臨其境,堅韌如他,仍舊無法自拔。
“二公子,睡了嗎?二公子……”敲門聲中傳來費混的洪亮的嗓門,雷仁身子一震,渾身大汗,麵色蒼白,暗道一聲來的及時,他已經瀕臨走火入魔的邊緣,費混再來的遲上一些,指不定發生什麼狀況。
擦一把額頭的冷汗,起身打開了房門:“師叔,這麼晚了,找我有事麼?”
“沒事,晚宴時沒見你,過來看……咦,怎麼出了這麼多汗?身體不舒服?”
“睡著了,做了個噩夢!”雷仁撒謊,張口就來,毫不遲疑。
費混並不多想,關切的說道:“天氣涼了,外邊風硬,別閃著了,快,咱們屋裏再說。”
“嗯,”雷仁答應著,將費混讓進了屋。
“我已經將靠山屯發生的事情跟趙鵬程說了,還把那枚羽箭讓他看……”
還沒坐下,費混便說道,聲音很特殊,雷仁麵露詫異之色,不待問,費混便解釋:“二公子別奇怪,隔牆有耳,我現在說話,用的是傳音秘法,聲音隻有你能聽到。”
“哦,”雷仁恍然大悟,也不多言,以手沾水,在桌子上寫道:“那趙鵬程什麼反應?”
摸出羽箭遞給雷仁,費混繼續秘法傳音:“自然是大怒,發誓要揪出幕後凶手,證明自己的清白。”
羽箭一直被費混保管著,此刻雷仁接過來,也算是物歸原主了。
“你沒將咱們的懷疑告訴他吧?”
費混答道:“自然沒有,內部紛爭,沒的讓外人看笑話。不過,那小子別看嘻嘻哈哈,鬼精著呢,就算不告訴他,估計也能猜個八九不離十。”
能讓費混看的上的人物,自然不會簡單到哪裏去。
雷仁點了點頭,並不反對費混的判斷。接著一皺眉:“那咱們下一步怎麼辦?總不能直接去問曹深吧?”
你也有不懂的時候啊?費混居然有種十分榮幸的感覺,說道:“曹深的勢力盤根錯節,沒有特別有力的證據下,不能明著來,逼急了他,保不齊他真就敢殺了夫人滅口,所以還得從長計議。說實在話,君侯一天未歸,夫人便安全一天,洪德要留在這裏欣賞搖花仙子的表演,咱們便耽擱兩天……今晚我便用秘法通知彭博大人與申屠惡大人,讓他們暗中查訪,爭取盡早找到曹深指示的證據……”
“其實,隻要我父親能夠歸來,我母親自然便會出現,”雷仁說的費混連連點頭,緊著又道:“所以,當務之急,是想辦法早點救出我父親………我懷疑,我大哥一定在那些美女的身上做了什麼手腳,不然的話,他不可能陪著我來蜀國,更不可能有心思留下來等著欣賞什麼琴簫雙絕。”
說這些話的時候,雷仁的眸子裏閃爍著睿智的光芒,費混雖然已經心裏上承認了他的聰明,聽了他的分析,仍舊佩服不已,暗暗後悔,早知道雷仁這麼聰明,應該早些開始培養的,事到如今……
亡羊補牢,猶未晚矣。費混突然做出了一個決定,問雷仁道:“二公子,你想學修真嗎?”這句話他沒用傳音秘法,說著一頓,道:“你腦子聰明,若是再能修真,怕是前途不可限量。”
費混的意思雷仁自然聽出來了,一怔暗道,早幹什麼去了?麵上不動聲色,裝出一副驚喜的樣子問道:“想啊,怎麼不想,難道師叔要教我修真之法嗎?”
“你若想學,師叔自然教你!”
“太好了,謝謝師叔!”雷仁的表情十分真實,毫無做作。
費混暗暗點頭,十分舒暢,說道:“傻孩子,謝什麼,都是一家人,說這些外道了。”頓了頓又道:“不過,我的修為太低,隻能傳授你一些基礎的法門,待到空暇時候,帶你回太華山,稟明我的師傅,依著你的天分,一定能成為內室弟子,到時候,讓他給你找一個好的師傅,省得我耽誤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