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厲害,擺陣!”藺典氣急敗壞,大喝一聲。隨著他的聲音,人影紛飛,穿花蝴蝶一般,雷仁不禁色變。
連續使用周身靈氣,他已將如今境界靈氣運用之道漸漸摸索的熟悉,眼見對方不知擺下一個不知名的陣法,心下凜然,靈氣運轉,護住渾身要害,腳下不丁不八,擺出姿勢,全神戒備。
或許雷仁的話確實起到了作用,道士們隻將雷仁圍著,若娘跟她母親站在圈外,劍風呼嘯,令人窒息,二人嚇的渾身顫抖,下意識的退後了幾步,這才覺得舒服了些。
“雷大哥不會有事吧?”若娘擔憂的望著雷仁問道。她家在村子的邊緣,屋後便是鬆林,她母親靠在一株二人合抱的鬆樹上,緊緊抱著她,視線不時在雷仁與遠處的魏無忌身上來回巡梭,貝齒緊咬下唇,並未回答若娘的問題。
二人全神貫注,並未注意到張盛悄悄向著這邊緩緩移動,神色複雜,怨恨與欲望交織,讓他的臉都有些扭曲。
魏無忌與張傑此刻已經由地麵打到了天空,每一次兵器撞擊,都會爆出一團光華,雖是白晝,仍如煙花般燦爛。
圍著雷仁的共是七名道士,陣法名喚“天罡伏魔陣”,乃是青塵真人參考上古神陣困仙陣所創,三人以上便可使用,環環相扣,每增加一人,威力疊增,現在七人雖未發動,氣勢已經隱隱攝住雷仁心神,單等他一個疏忽,緊接著便是狂風驟雨般的猛烈攻擊。
時間如同靜止下來一般,雷仁眼中隻有四周劍影,七把利劍,繞著他緩緩轉動,猶如七條擇人而噬的毒蛇,讓人心生寒意。
雙方都不知道對方底細,誰也不敢輕舉妄動,局勢這才僵持至今。
絕大多數改變,都因微不足道的小小改變誘發。緊張的對峙中,雷仁並非心無旁騖,又是頭一回麵對如此多修真高手,時間長了,雖是寒秋,額頭仍舊冒汗,汗水彙聚為一滴,緩緩順著眉梢滾落,經過眼尾,天藍色的眼睛忍不住一眨。
夠了,已經足夠。
藺典方才拿不下雷仁,反而吃了暗虧,憋了口氣,早就等著這麼一個機會,雷仁眨眼雖快,他手中的劍卻已經刺了出去。雷仁睜眼,刺眼的劍鋒已在麵前。
築基五段者,真元方可外放,藺典僅止三段,劍鋒雖快,隻是寒氣逼人,並無劍芒,否則的話,便這一下,便可要了雷仁性命。
雷仁歪頭,揮掌向劍脊拍去,蕩開藺典手中之劍,眼前再亮,又是一劍遞到麵前,急忙矮身避過,剛剛站起,麵前寒光一閃,居然仍有劍鋒刺至。原來這天罡伏魔陣一經運轉,任何一人都可發動陣勢,一人動,眾人動,連綿不絕,便如悱惻秋雨,毫無停滯,便是牧立心有不忍,也在陣法牽動之下,向雷仁刺了一劍。
雷仁或遮或擋,或閃或側,連續避開七八劍,渾身冒汗的同時,竟然連一次反擊都做不到,不禁叫苦不迭,心說這陣法好厲害,莫非今日小命當真要交代在這裏不成?
“放開若娘,我跟你拚了!”若娘母親的聲音突然傳來,雷仁一怔,身形略一遲鈍,肩膀已被刺了一劍,鮮血瞬間染紅了肩頭,蜂蜇了似的,鑽心疼痛。卻已看清,張盛不知何時摸到了若娘她們的身邊,此刻抓著若娘的一條胳膊,正與若娘的母親撕扯。
“王八蛋!”雷仁瞳孔本來湛藍,瞬間變做鮮紅,渾身力道暴漲,恰好一劍遞至胸前,他不退反進,單手抓向劍鋒,一下捏個結實,順勢一抖,持劍之人脫手,被他飛起一腳正踹在肚子上,淩空飛起,牧立正好站在他的身後,連忙撤劍去接,卻被撞了跟頭,跌倒在地。再看那名受傷道士時,見他口鼻流血,麵色蒼白,顯然被雷仁踹破了髒腑,手捂肚子蜷縮在地,已經氣絕。
兄弟情深,牧立不過是看不慣一大幫人圍攻雷仁一個孩子而已,此刻相處多年的師弟慘死麵前,頓時大怒,再無顧忌:“殺了他給四師弟報仇!”嘶吼一聲,魚躍而起,挺劍狠狠刺向雷仁。
隨著牧立的聲音,陣勢一變,雷仁前後左右皆是劍影,威力何止大了一層,饒是他此刻體內力道大漲,仍舊無法突破劍陣,隻能左遮右擋,疲於保命。
很快,他的身上再次見血,傷口不止一處,雖都不要命,卻將他的麻衣染的紅紅點點,速度也漸漸緩了下來,情勢變的十分危險,眼瞅著不消片刻,就得命喪於眾道士劍下。
這邊雷仁咬牙苦撐,後邊若娘跟她母親仍舊在與張盛廝打著。張盛的臉上被抓了好幾道,手腕也被若娘咬了一口,本還有些憐香惜玉的心思,頓時化作虛無,不知何處拔出一把青銅匕首,一腳踢開若娘,手中匕首順勢一遞,噗的一聲已經紮入若娘母親的小腹,嘴裏兀自罵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