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傑是金丹期的修真高手,雷仁跟他比起來根本就不在一個層次——修真者之間的比拚來不得半點僥幸,別說這種跨境界的差距,便是同境界之間,差上兩個段位,段位高者相對於段位低者,便占有壓倒性的優勢。
木劍散發綠瑩瑩的光芒,尚未及體,就讓人感覺陰森森,涼浸浸,渾身直起雞皮疙瘩。
麵對這來勢洶洶的一劍,雷仁根本就無從閃避,隻來得及微微側了側身子,便覺右邊肩窩處劇痛,綠光一閃而逝,已經穿體而過,在他的肩窩處留下了小兒拳頭般大小的一個洞,血花四濺,疼的他直抽冷氣。
閃著綠芒的飛劍在雷仁的身後劃了個半圓,唰的插回了張傑後背上的劍鞘。張傑一笑說道:“總聽人說截教心法如何如何厲害,今日一見,不過如此嘛!虧得貧道一上來就使出了碧靈劍,如今看來,還真是大材小用了……禹立,你的修為應該跟他差不多,平日也沒機會出手,把他交給你罷,殺了他,給你記上大功一件,也省得傳出去別人笑話咱們斜月洞欺負人!”
雷仁大怒,心說老子被你這一劍差點要了性命,右邊胳膊跟廢了無異,現在你又來說這些,這不明擺著欺負人麼?隻是形勢比人強,對方擺明了要他的性命,現在的行為與貓戲老鼠無異,索性罵都懶得罵了,隻是咬緊牙關,艱難的挪動身子,麵對躍躍欲試的店小二,暗道:“死便死了,臨死老子也得拉個墊背的!”同時心中閃過一個疑惑:這個叫禹立的跟柳崖州怎麼會出現在趙邑呢?看樣子來的時間已經不短,隱藏至此,目的又是什麼呢?
店小二,也就是張傑口中的禹立,所使用的兵器是一把長不過尺半的短劍,平日裏縮在袖子裏,衣服寬大,根本就看不出端倪。現在張傑一聲令下,頓時便掐動劍訣祭了出來,握在手中,寒光閃閃,指著雷仁說道:“師叔放心,弟子這就要他的命!”
修真者進入築基期便可使用真元控製飛劍(或者其它兵器),或以之傷敵,或以之飛行。不過,除非成了金丹期以上的高手,由於真元凝結為丹,實力強大,駕馭飛劍寶物時如臂使指,威力強大以外,僅僅是築基期修為的話,總沒有以手握劍來的厲害。
可以這麼說,包括築基期在內,以下修為的修真者之間比拚,跟普通武者之間的比拚,所區別的僅僅是威力更大一些,速度更快一些而已。隻有金丹期以上修為的修真者之間的比拚,才會出現那種風馳電掣,天地變色,海嘯山崩的景象。
禹立是築基四段的修為,不過平日裏除了跟柳崖州尋個無人角落切磋以外,從未正式與人比拚過,這是他的第一次,而他又明白雷仁的重要性,是以十分慎重,一上來就將自己全部實力都拿了出來,身子飄然而起,如垂柳擺動,倏忽間已經衝到雷仁麵前,短劍寒光閃閃,直刺雷仁的心髒。
闡教身法,原名天舞九變,達到第九變之時,即使境界達不到大乘期,也可以做短距離的瞬間移動,威力無匹,殺人於無形,以之逃命,更是保命良方。
金毛童子不知所蹤,闡教三分,三青不喜“天舞九變”這個名字,青虛真人改作“驚鴻九變”,青塵管這身法叫做“春柳九擺”,而青玄真人,則管這身法叫做“魅狐九化”。本質其實並未多大改變,不過叫法不同而已。
禹立是柳崖州背叛截教投奔斜月洞之後所收的徒弟,天資聰穎,柳崖州也舍得在他身上投入,什麼“補天丸”,“培元丹”,“聚靈丹”之類的玩兒命招呼,短短幾年,就將他從一個毫無底子的普通人塑造成了一個築基四段的修真高手,隻是一直隱居於此,聲名不顯罷了,不然鐵鐵兒的修真新人榜上名列前茅。
他的“春柳九擺”可達四擺,身姿優美,速度迅捷,同輩中人,無人可出其右。
雷仁隻覺眼前一花,短劍已經遞到了自己的胸前,急忙側身避讓,本來可以從容避過,卻忘記了身受重傷,右肩一陣劇痛,動作頓時打了個折扣,幸好避讓的同時,左臂向外撥了一下,心髒得以逃脫被洞穿的危險,手臂與左肩卻雙雙受傷,各被劃了一道口子,鮮血飛快滲出,瞬間染紅了他的布衣。
劇痛傳來,讓他麵色蒼白,將到嘴邊的哼聲咽了回去,咬緊牙關,強忍著傷口傳來的疼痛,抬腿踹向禹立的肚子,卻踹了個空。禹立一擊得手,並不貪功,身子一晃間已經退出一丈多遠,剛好避開雷仁這一腳。稍作休整,身形再閃,重又欺了上來,短劍挽著劍花,這次的目標卻是雷仁的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