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貧道比少傑晚入派三年,名為他的師叔,實則拿他當大哥看待,萬想不到居然會有一日天人永隔,貧道……”田放眼圈泛紅,仰頭望天,停了少頃,這才低頭望著骷髏般的譚少傑繼續說道:“少傑,你盡管安心去吧,讓我發現誰在後邊搗鬼,定將他碎屍萬段!”
說罷默念幾句咒語,神色一片肅然,手指輕輕揮動,便見指尖一點火光飄然而下,落在譚少傑額頭,頓時如火星落入汽油上一般,呼的一聲,以額頭為中心,飛快燃起一團火焰,黑煙滾滾而起,焦臭撲鼻,引人作嘔。
雷仁下意識的退了兩步,發現田放不動如鬆,默默望著燃燒的譚少傑出神,不禁心下暗歎,兩句話冒上腦海,下意識便念了出來:“出師未捷身先死,長使英雄淚滿襟!師叔,節哀罷!”
田放身形巨震,豁然轉身,不及說話,卻見遠處劍光如虹,有人禦劍而至,正是玄靈子與妙華真人領著各自弟子趕了過來,急忙回身,發現火焰已經熄滅,譚少傑已然化作一堆灰燼。強忍悲痛,蹲身將灰燼收集起來,撕下道袍下擺,將灰燼放入其中,背於身後,一切收拾停當,這才起身衝雷仁與田娟兒雷仁點頭示意,輕聲說道:“他們來了,咱們過去吧!”
梁修玄靈子妙華真人已然照麵,就等著田放田娟兒跟雷仁,見三人過來,玄靈子與妙華真人並未出言安慰,隻是點了點頭,衝梁修伸手示意,道一聲“道兄請!”之後,目送梁修率眾躍下懸崖,緊跟著也跳了下去。
田娟兒要抓雷仁的時候,卻被田放搶了先,他一把抱起雷仁,腳下紅光閃爍,出現一把飛劍,載著他與雷仁向崖下衝去,同時提醒雷仁:“抓緊了,別鬆手!”語聲諄諄,一片溫情。
“這臭小子,不知不覺的就讓人喜歡!”姮娥小聲嘀咕一句,引來田娟兒一笑:“那還不好麼?總比人人厭憎來的強……走吧,小心著那張傑一點,別讓他傷了雷仁!”說著拽起紫煙,縱身而下。
贏射本就站在田娟兒旁邊,聞言嘴角抽了抽,縱身跟了下去,崖邊隻剩姮娥與九月仙子。
“這娟兒……”九月仙子苦笑一聲,神色突然變的凝重:“我總覺得心中隱隱不安,等會兒下去,萬事當心!”
姮娥點頭:“放心吧!”
二人不再多言,牽手緊握,一同躍下,但見峭壁如飛自下而上從眼前掠過,光景不大,眼前已然出現一片赤紅,急忙止住身形,定睛張望,便見一個巨大的洞口出現在眼前,眾人已然站在了洞邊空地上邊,並未深入,忙也飛了過去,落到了雷仁的旁邊。
眾人之所以不往裏走,非是等待九月仙子與姮娥二人,實乃被洞壁之上壁畫吸引。
洞壁上所刻壁畫與崖頂巨石之上如出一轍,卻因不經風雨,顯得清晰許多,飛禽異獸,人物神祗,一幅幅栩栩如生,盯的越久,便如活過來一般,十分詭異。
眾人瞧的目眩神迷,茫然不知身在何處,幾乎忘記了此行的目的。
異變突生。
那一幅幅圖畫不知何物所刻,線條流暢,忽然泛起微光,順著線條蔓延,轉瞬間光芒大盛,所有線條如同電網交錯,又若閃電縱橫,刺眼奪目,眾人無一幸免,全都閉上了眼睛躲閃。同時耳邊傳來低沉的幽幽吟唱,好像上萬人同時吟誦真經,又好像無數地獄幽靈齊誦悲情。
“怎麼回事?”
“到底發生了什麼?”
雷仁並未留意到眾人驚呼,也未來的及恐懼,隻感覺吟唱聲音一起,丹田內一直靜止不動的金棍突然活過來似的,震顫不已,急忙凝神吸氣,內視丹田,發現金光一片,最中央金棍焦躁不安,如同一隻困獸,急於逃脫牢籠一般。心中一驚,急忙調動全身靈氣,依著姮娥所傳授禦物之法,探入丹田,希望能夠將其安撫下來,卻發現靈氣剛一靠近金棍,便如水遇海綿,迅速被吸收的無影無蹤。
靈氣來之不易,是他修為的根本,如此下去,很快就會被吸幹了靈氣,成為一介凡人,如今危機四伏,便是雷仁有心實驗,也不敢冒險,嚇的急忙撤回了靈氣。
動作太猛,一陣氣血浮躁,心神一鬆,雷仁已然出定,正自束手無策之際,突然感覺丹田內金棍靜了下來,腦海升起一個奇異的感覺,洞穴深處,好像有什麼東西再吸引著他一般,下意識的邁動步子,一步步往洞內走去。
洞壁之上光芒猶在,眾人仍舊緊閉雙目,根本就沒有發覺雷仁的異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