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那禪道無言,禪德便繼續言之。
禪德說道:“如今這刺殺東瀛倭人的殺手亦可能仍在寺中,師弟可要費心追查。若無他事,師弟就先下去吧,老衲還要書信一封,飛信傳往那江陰的新化寺之中!”禪德說罷,便不再多言,坐在桌板之前,拿起筆墨,開始書寫著一封信紙。而那禪道大師,也退了下去。
這禪德大師雖然年老,但卻雙目如星,刷刷點點寫完信紙之後,便差幾名寺僧將這信紙飛鴿傳書送至那江陰的新化寺之中。那幾名寺僧得了這命令,倒是不敢拖遝,連忙依照方丈大師的意願前去辦理諸多事宜。
這一夜晚倒是頗為綿長,至此不過方才醜時之末。天邊在此時已然無了半點月色星光,整片天空便仿佛是被一張巨大的黑幕遮了下來,死氣沉沉。浩大的自然界、幽渺的九州之內,隻能傳出半點夏蟲的鳴叫之音。
且說那信鴿無眠無休,一路風塵仆仆飛往那江陰新化寺之內。這新化寺雖不如少林派壯大輝煌,但是卻也正應了那古語“麻雀雖小,五髒俱全”,這小小的一方修行寺廟之中是殿閣重重,雖說氣場狹小,但卻一個不少,無論那四大天王殿、菩薩殿、經樓等等,正是連綿不絕。
這新化寺的建寺時間不可與那少林寺同日而語,但是它畢竟也建寺百年之餘,也當得上是一百年古寺。這新化寺之內,倒是要比那少林派更為熱鬧。雖然此刻已是夜深之際,但是卻也能見得“僧人居”之中是燈火搖紅,可見那寺僧定是在徹夜苦讀經文。除此之外,那一方小小的“蓮蕊堂”,也是招待客人之所在。那些客人之中,難免便有些附庸風雅之人,而此時此刻已是月光微明,那些人便對月賞詩弄畫,倒是頗為愜意。
少林寺與這新化寺有這差異卻是有因可差的。一來那少林寺居於少室山腳下,在那茂密深林的掩蓋之處,所以遊客來往自然是少之又少。二來這少林寺之中廣納天下珍貴的武林秘籍、書籍善本,也因此常常招得外人覬覦。
相反那江陰的新化寺,雖說不及那少林寺氣派巍峨,但卻處於江陰這繁華集市之處,所以客人來往甚繁。而且這新化寺,雖說其中寺僧修習武藝,但修習的不過是防身之術,目的是為了救助那些被江湖上的潑皮無賴欺負的手無寸鐵的百姓。這新化寺的方丈大師,雖然武藝也較為高強,但卻也隻是相對於尋常禮佛的寺廟而言。由此可知,這新化寺的經樓之中多得是古樸典然的經文善本,時而有幾本武林拳法,但卻隻是尋常芥茉。也正因以上種種,這新化寺倒不會引得那江湖中人的覬覦,縱使那江家堡,也不將這新化寺放在眼中。兩家隻是互不往來、互不拖欠而已。
且不談這江陰的新化寺的前身現景。那信鴿早已飛臨了這新化寺的寺門之處。這新化寺此時夜半之刻,無人守著寺門,那信鴿倒甚為聰穎,便一路徑直飛向了那新化寺方丈大師空鬆居住之處。那信鴿飛臨這方丈院前的亭台之上,便不再煽動翅膀,隻是在那裏佇足,放出咿咿呀呀的清越的叫聲。那空鬆老方丈今年已有六旬之餘,閱曆甚為豐富,江湖中事也甚為熟悉,他又怎會不曉得這乃信鴿的叫聲,便趕忙推開門扉,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