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心底暗自問候了一遍楊誌高的十八代祖宗,朱文海臉上卻沒有任何的表情,說道:“這夥食不行啊,下麵那些工人,天天吃這些,能有力氣幹活麼?”
“可不是麼?副院長,您沒在生產車間待過,您要在這待久了,您自然就知道了,我們生產車間啊,唉,日子真是不好過啊!”楊誌高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說道。
說著,略微停頓了一下,楊誌高又說道:“副院長,您和課題小組的專家們,都是研究院的寶貝疙瘩,這要是餓瘦了或者吃壞肚子,生病了什麼的,華老要是追究下來,小人可真是擔待不起啊?”
一邊說著,楊誌高一邊偷偷的觀察著朱文海的表情,卻見朱文海臉上竟然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不由得微微楞了一下,然後才又硬著頭皮低聲說道:“副院長,要不您和課題小組的專家們還回研究院去?有什麼需要我們車間做的,您派個人吩咐一句,我保證,保證給您做得漂漂亮亮的。”
朱文海臉上依然沒有任何的表情,也不吃飯也不吃菜,就那樣伸著筷子,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楊誌高見狀,一咬牙,心一橫,又低聲說:“副院長,您放心,以後該給您的意思,小人絕對不會少了的,全都比照昨晚上的給,您看如何?”
“昨晚上?昨晚上什麼?楊主任你昨晚給我東西了嗎?”朱文海裝出一副有些奇怪意外的樣子,轉頭對楊誌高說道。
楊誌高微微楞了一下,然後才又說道:“副院長,您忘了,小小意思啦。”說著,還伸出右手做了個搓錢的動作。
“小小意思,有嗎?我怎麼不記得了?”朱文海抓著頭皮裝出一副不記得的樣子說道。
考,一百多萬呢,你小子還在這給老子裝蒜,想吃幹抹淨,擦屁股走人是吧?門都沒有!楊誌高在心底暗罵了一句,臉上卻堆著笑容,低聲說道:“副院長,您在好好想想,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哎呀,我想起來了,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啊。”朱文海誇張地叫了起來,旋即一下子站了起來,在全身上下的口袋裏亂摸了起來。
楊誌高有些疑惑地瞧著朱文海,過了好一會兒,才低聲說道:“副院長,您找什麼呢?”
“錢,不,意思意思,我找意思呢!”朱文海一邊在口袋裏亂摸著,一邊說道,“怎麼會沒有呢,我明明記得昨天晚上我揣這褲兜裏了呀!”說著,朱文海又猛地停了下來,過來幾秒鍾,然後又失聲叫道:“慘啦!”說著,一把拉著楊誌高便往外走去。
“副院長,您要拉我去哪啊?”楊誌高被朱文海拉得有些步履踉蹌,歪歪倒倒的,有些奇怪地問道。
“去找意思!”朱文海頭也不回地說道,說著,嘴裏還不停地嘀咕道:“他良的,這下好了,拿意思擦屁股了!”
楊誌高聽了朱文海的嘀咕,腳下更是一亂,差點沒摔倒:擦屁股了,你小子也好意思說,那可是一百二十萬的不記名現金存單啊!
生產車間的廁所很多,基本上每個小的生產間都有一個公共廁所,不過卻都是些旱廁。
不一會了,朱文海就已經拉著楊誌高到了步兵輕武器裝備生產間旁邊的一個旱廁,幾步進了廁所,朱文海拉著楊誌高一個坑位一個坑位地查看著,有時候甚至還蹲下身子去,趴著頭仔仔細細地尋找著。
楊誌高見狀,不由得有些奇怪地問道:“副院長,您不會真把小人給您的意思那啥了吧?”
“哎呀,都怪我,喝酒誤事,昨天晚上一時高興,多喝了幾杯,回來的時候已經醉得不省人事了,半夜內急,迷迷糊糊的就跑來上了個廁所,稀裏糊塗的可能真把你給我那小意思拿來擦了屁股了。”朱文海猛地拍了一下腦袋說道,說完,又蹲下去在坑位裏尋找起來了。
楊誌高見狀,嘴巴張了張,正要說話,朱文海卻猛地一把抓著他的胳膊,指著坑中的某個地方,說道:“楊主任,你眼神好,你幫我看看,是不是那個,我看著好像是。”
楊誌高仔細一看,窩巢,可不就是嘛,那紙上還露著‘一百’兩個粗體黑字呢,上麵還有工銀的銀行標誌,不正是自己昨天晚上後來給朱爾仁那張一百萬的現金存單麼?這敗家娘們兒,竟然真的拿來擦屁股了,他也不怕遭報應啊!
楊誌高心裏已經將朱文海暗罵了好幾遍,連連點頭說道:“副院長,可不是麼,那就是小人昨晚給您的意思!”說著,楊誌高又回頭大聲叫道:“來人,快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