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皓月當空,在這廣闊天地間無顧忌的撒著清輝。夜深露重,如夢立在營帳之前,這是屬於她的守望禮,香菱並不敢打擾。寂靜的空氣忽然被尖銳的女聲劃破,如夢愣了一下,是明月的聲音!她轉眼看向一旁的碧玉,見後者也是驚愕狀。香菱從營帳中衝出,看自家小姐沒事兒也就鬆了口氣。隻是明月淒厲的哭喊聲依然不斷傳來,如夢心裏好奇就舉步向明月的帳子走去。碧玉上來扶著勸道“小姐,夜深露涼,你還是回去歇息吧!”如夢頭也不回說“無論出了什麼事,我這個正牌夫人還是要去露下麵的!”
主仆三人來到明月帳外,哭聲並沒有停止,反而有愈演愈烈之勢。外麵守著不少人,個個神情木然好像並不擔心也不好奇。不待如夢靠近,從帳內走出一人,原來是趙無庸。趙無庸麵有憂色,卻掩飾的很好。“夫人,您怎麼來啦?”如夢這才發現,除了她明月的哭喊並沒招來任何人,難道他們都聽不見?見如夢神色恍惚,趙無庸更上前一步說“夫人,這裏的事由奴才處理,您請回吧!”強硬的語氣讓如夢挑了挑眉。“司徒夜可在這裏?”趙無庸眼神遊移堅定地回道“爺當然在這裏,您回去吧不用憂心”。如夢作放心狀“那就好”,趙無庸微笑著低下了頭,正在這時如夢閃身進了帳裏,趙無庸想攔著也來不及了。
來到華麗的帳內,卻驚呆了。地上一片狼藉,美麗精致的地毯被湯藥樣的東西染的亂七八糟。打破的瓷器和碗碟和破碎的糕點散亂在腳下,三四個粗壯奴婢將哭鬧的明月硬生生的壓在床榻上,卻不見司徒夜的身影。趙無庸站在如夢身後,滿臉挫敗,他實在不想違背爺的命令,但夫人也太奸詐了,哪有這樣的大家小姐。如夢看著明月痛苦的模樣,心裏揪痛著,當年她也這樣過不是嗎?她轉身看著趙無庸,“是誰出的主意?”“呃”?“是誰要綁著她的?”“這···這是爺的主意,但也沒有別的辦法!”“鬆開她後,會有什麼後果?”看著如夢嚴肅的表情,趙無庸真正感到主子的威嚴。那日冷嘲熱諷的丫頭靳鳳走上前來滿臉淚痕“你有辦法嗎?你能讓小姐不再痛苦嗎?”從那日見她言談舉止隨意淡然就知道她不注重虛名,隻是她能幫到小姐嗎?
不理會趙無庸眨到抽筋的眼睛,靳鳳將明月的表現詳細的說了一遍。如夢思索一下將一條布巾蒙在臉上,又帶上抄手將袖口係好,不理會眾人的驚詫,屏退丫鬟,慢慢向明月靠近。她輕輕解開如夢身上的繩子,如靳鳳所說,一經解脫明月就手腳並用又踢又抓又咬,嘴裏喊著“壞蛋,我要殺了你···”聲音淒厲。如夢一邊祈禱“親,你懷裏千萬別藏著刀子,否則我就英年早逝了,我還不想死啊”,一邊不管不顧的將明月擁進懷裏,嘴裏念叨“明月乖,啊,乖,別鬧了···一會兒就沒事了···”她的聲音柔婉綿長又優美就像一曲催眠曲。
就像如夢預料的那樣,明月漸漸安靜下來,呼吸也由急促變為平穩。如夢維持一種姿態,緊緊擁著她,又過了一會如夢暗示兩個侍女過來,將明月安放在床上。靳鳳的眼神裏透出異樣的神采,不管她是誰,會帶給將軍府什麼,隻要她的存在對小姐是好的,她就感激她。正待道謝,如夢依然踏出營帳。趙無庸和靳鳳跟隨如夢來到帳外,見如夢摘下臉上的布巾和手上的抄手,露出一個淡然的微笑。月光下的如夢飄渺如仙子讓人不敢直視,香菱早就圍上來了,敵視著靳鳳和趙無庸,“我家小姐手上的上是怎麼回事兒?好端端進去了,出來怎麼成了這個樣子···”。“香菱,沒事”如夢打斷她怒氣淩然的質問,靳鳳和趙無庸這才看見如夢的雙手都有淤青,雖然戴著抄手也沒免了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