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弱的燭火閃爍,趙無庸剪過的燈撚兒,重新燃燒的熾烈起來,印著司徒夜冷峻的臉龐。離開後的幾日皇城的守衛兵力都換成了皇上登基前的親衛隊,消息不通,直到昨日有消息傳來說皇上身體尚好,前些時候的所謂病危不過是個逼迫司徒夜出宮的借口。今日一早,二皇子堂堂正正的出了宮門,因為這是皇上的口諭,說司徒夜一人駐守邊疆不易,要二皇子親身協助,這也不過是皇上將二皇子遣出皇城的借口。“堂堂天子,謊話連篇,還真是他的作風”司徒夜冷哼一聲,司徒允和趙無庸對看一眼,這個時候壞消息一個接一個傳來,心裏最難受的莫過於司徒夜了吧!看見他二人擔憂的目光,司徒夜正色道“記住,世事變化無常,我們隻需守住我們的勢力,靜待良機!”說完轉身走出帳子。趙無庸拿件披風追了出去。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夜盡天明,碧玉和香菱不斷地更換浸濕的毛巾給如夢降溫。司徒夜立在帳前一夜未眠,他不敢去看她,難道他要眼睜睜的看著另一個在乎的人在自己麵前死去?不,他不能去,如果他不去,她是不是就不會死?時間毫不留情的逝去,而帳外還沒傳來任何好轉的消息,司徒夜已是滿臉汗水,手緊緊握著。“七哥,你還是去看看吧!總比後悔強啊!”司徒允的話點破了他的幻想。是啊!就算不去她也會死去不死嗎?難道真的沒有機會了,為什麼?才發現她是多麼可愛就要失去她嗎?“不,我不能去,你去盯著,等到最後再來通報!”司徒允知道他的心結很重應聲而去。
簡易床上的人兒,臉色蒼白,太醫們跪在一旁束手無策。這讓司徒允想到了多年前的那個冬天,額娘臉色慘白的靠在自己胸前,而父皇遲遲不來!額娘眼巴巴的看著門口,而來通報的太監卻說皇上陪貞妃遊園賞雪去了。他永遠也忘不了額娘當時那種落寞傷心的表情,他看著額娘慢慢的閉上了她那雙慈愛無掙的眼睛。這就是生在皇家的命運嗎?再看看躺在床上的人兒,不也是因為和皇家扯上關係才變成這樣的嗎?他靜靜的坐在椅子上,看著忙碌的丫鬟們,覺得精神恍惚起來。她不能死,如果她也死了,七哥該如何活下去。
如夢欣喜的發現她竟然回到了熟悉的現代,哪裏是街心花園,那裏是育才中學,那裏是自己家的公寓。如夢輕飄飄的來到房內,爺爺好像蒼老了很多,但李奶奶竟然陪伴在身旁。她哭喊“爺爺···爺爺”可是爺爺好像聽不見她說話一樣,她著急起來,感覺肩膀一陣劇痛,但她還不死心的呼喊著。帳子內,司徒允眼見如夢沒有了呼吸,差人飛快的跑去司徒夜的帳子通知,而掀開帳子司徒夜已經站在門外。他已經聽見司徒允的命令,眼睛裏若有淚光,她真的要走嗎?他早就站在了門外,他放心不下卻不敢進去。清退了所有人,司徒夜坐在如夢床邊,將她抱入懷中。“你知道嗎?你已經在我的生命中占了多大的分量?你就想這樣離開嗎?”誰在說話?誰?如夢凝神聽著,是司徒夜嗎?他那個冰塊怎麼會有這麼害怕脆弱的聲音呢?好奇心促使如夢認真聽下去。
我這一生,都不屬於我,我是為複仇而活的。還記得那年我八歲,明月四歲,皇爺爺去世,派人通知我在外領兵作戰的父親回來繼承大位,可是我的叔叔,也就是當今的皇上,就在父親剛回到寢宮的時候忽然造訪,他們感情一向很好,父親對他沒有任何防備。他就在飲酒時,刺殺了父親,當時我和明月想給父親驚喜所以一直躲在窗外,沒想到遇見了這一幕。當時我的心如萬針齊紮,妹妹早已愣在當場,我知道我什麼也做不了,我躲在牆根下,捂住妹妹的嘴巴,親眼看他欲侮辱我的母親,我的牙咬破了嘴唇,血裏下來,我知道,那血是滾燙的。我的母親自殺身亡,他便發了信號彈,有太醫等人來收拾了現場,後來太醫診斷我父親疾病猝死,母親殉情。再後來,他做了皇上···我就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我和妹妹留在父親的府邸,無人問津,妹妹夜夜做噩夢,我恨不得衝進皇宮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