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路上的耽擱,傍晚千夫營的兄弟才到達大齊的營地。上京城外雖也有駐軍,但直到今天,大家才見到了真正的軍營。一人高,碗口粗的木頭,一端被削尖了,齊齊地圍在軍營四周。
兩個幾丈高的瞭望塔上,也是人影晃動。軍營的門口,兩排士兵持槍而立,見他們來了,一位黑甲將領策馬攔在門口,喝道:“來者何人?”
白鉞忙示意大家下馬,自己上前施禮道:“白鉞帶千夫營八十九名士兵前來報到。”
說著,遞上自己的名牌。那黑衣將領看看,也躬身施禮道:“屬下恭迎白將軍。裏麵請。”
走了進去,映入眼簾的是一排排整齊的軍帳,每個軍帳門口,都有兩名士兵守衛,他們身側的木質支架上,火盆在靜靜的燃燒著。
軍帳之間,還有挎著刀的衛兵目不斜視的走過。黑衣將領命人把他們的戰馬牽走,然後解釋道:“啟稟將軍,現在正是晚飯時間,吃完晚飯奚將軍還要和其他幾位將軍商量戰策,所以請千夫營的兄弟們先到東邊的帳篷休息,晚飯一會兒送到,明天再來見各位兄弟。末將何載誠,在左將軍帳下任天時副將,受奚將軍之命前來接待白將軍,怠慢之處,請將軍諒解。”
白鉞點點頭,道:“我知道了,讓他忙吧。你帶我們過去。”
李有才聽了,嘀咕道:“擺什麼臭架子,還明天見……”
趙寶兒解釋道:“你還別這麼說,奚將軍今年才三十五歲,就做到了人和將軍,很了不起呢,而且,他也是從千夫營出來的呢!”
臧乃清聽了,問道:“他是從千夫營出來的人中官階最高的吧?”
趙寶兒點點頭,還欲再說,隻聽白鉞喝道:“都閉嘴!”說著,跟著何載誠向東走去。
一路上,軍營裏都安安靜靜,即使遇到士兵,也沒有人多看一眼。蕭啟心下讚歎,這名奚將軍,治軍果然嚴明。
一直向東走,蕭啟他們竟然還看到一個湖,白鉞看了看蕭啟,解釋道:“這個湖是天然形成的,我們派人探過幾次,也沒有發現源頭在哪裏。”
蕭啟點了點頭。何載誠也詫異的看了蕭啟一眼。又向前麵走了不遠,就看到被單獨圍起來的幾個帳篷,想必就是為他們準備的。何載誠把他們帶到門口,施禮道:“將軍,就是這裏了,您先進去休息,晚飯馬上送到。”白鉞點點頭,揮了揮手,道:“去吧。”
蕭啟因為是營長,所以白鉞讓他獨自住在一個帳篷裏,他本不願獨住,但又想到這樣更方便練習飛針,也就沒有推辭。晚飯過後,時間還早,蕭啟便脫下鎧甲,從包袱裏找出裏衣和布袍,打算到湖邊洗一下身上。回想起來,上次洗還是五天前呢,這幾天沒洗,還真是不習慣。
洗完身上,蕭啟換上一件布袍,披散著頭發,慢慢順著原路回去。走到一半,蕭啟看到旁邊的兵器架上,放了一排長槍,見四下無人,蕭啟一時起了玩兒心,便走過去拿起一杆,隨手擺弄了幾下,搖搖頭又放了回去。
忽然,身後響起一陣爽朗的大笑:“你這樣耍是不對的!”
蕭啟忙回過頭,看到一位身穿銀甲的中年將軍正笑眯眯的看著自己。蕭啟掃了一眼他的胸甲,分明是人和將軍的圖案,想必此人就是何載誠口中的奚將軍。於是忙跪倒叩首道:“見過奚將軍。”
奚將軍點了點頭,道:“起來吧,不必多禮。”蕭啟謝過將軍,才站了起來。奚將軍也仔細打量了一下蕭啟,心中暗歎:“好一個清秀俊朗的少年,也不知是哪位官員家的公子。”
原來大齊皇帝常派京官來慰問軍隊,京官來了,往往要住一段時間,所以有的人幹脆就把子嗣一並帶來,長長見識。奚將軍見蕭啟容貌清秀,不似軍營中人,又不會使槍,故理所當然的把他當成了某位京官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