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第二天天色微亮,蕭啟才醒過來,他是被餓醒的。畢竟從昨天中午起,他沒有吃任何東西。
蕭啟睜開眼,就看到一個毛絨絨的腦袋,原來焦先生的小徒弟迷糊趴在床邊睡著了。
蕭啟怕吵醒他,就沒有動,也閉上了眼睛等他醒來。
與昨天相比,許是傷口裂開的緣故,胸口比之前更疼。蕭啟眯著眼,輕輕的吸氣,覺得那種疼一點一點由胸口蔓延到全身。似乎連四肢都跟著酸軟起來。腹中一陣輕響,蕭啟舔了舔幹裂的嘴唇,長出了一口氣。
這時,蕭啟聽到有人推開了門,於是側臉看去,原來是焦先生。焦先生見蕭啟醒了,忙走上前去,敲了一下迷糊的頭,把他叫醒。然後摸了摸蕭啟的額頭,關切道:“疼的厲害吧?”
迷糊摸著腦袋抬起頭,一臉茫然的看了看蕭啟,嘟囔道:“蕭哥哥,不要打我的頭,會傻的……”
焦先生怒道:“讓你照顧病人,你倒好,睡的和死豬一樣。人家都醒了,你還在睡!”
聽到焦先生的聲音,迷糊馬上跳起來,鞠躬道:“師父……”
焦先生揮了揮手,道:“愣著幹什麼?還不去把藥溫上?”
小徒弟聽了,馬上又鞠了一躬,跑了出去。
“冒冒失失的孩子……”焦先生笑著搖搖頭,坐在蕭啟身邊,道:“昨天我回來你就睡著了,我想你睡著不易,就沒叫你,一會兒把藥喝了咱好吃飯。老白讓我告訴你,今天接著開昨天的會,就在這間屋裏開。一會兒你就安心休息,等人齊了,一起進來。”
蕭啟點點頭,道:“代我謝謝白將軍。”
焦先生道:“你還謝他?要不是他你根本不用受這份兒罪的!一會兒吃了早飯還得再上一次藥。”
中午,白鉞來時,蕭啟還在用午飯。因為怕牽動了傷口,午飯隻是一碗菜粥,和一小碟煮的很爛的肉。
白鉞按住打算起身行禮的蕭啟,皺眉道:“就吃這些啊?”
焦先生喂蕭啟喝下一口粥,解釋道:“身體還沒恢複,不能吃太硬的東西,你放心,廚房裏一直燉著雞湯呢!”
白鉞點點頭,問道:“這是什麼肉啊,都燉的看不出模樣了。”
焦先生道:“這啊,是蕭啟帶的弓箭手送來的兔子,說要給他補補身子。昨天早晨送來的,在灶上一直燉著,現在看夠爛了,就送來一點。”
白鉞歎口氣,向蕭啟道:“疼的厲害吧?”
蕭啟淡笑著搖搖頭,道:“將軍放心,沒事的。”
白鉞心疼的打量著蕭啟慘白的臉,剛想說什麼,一名衛兵在門口道:“將軍,人齊了。”
白鉞點點頭,道:“叫千夫營的人在外麵聽著。其他人進來。”
不一會兒,奚正陽等人就走了進來。等人齊了,白鉞道:“千夫營四年考核已經結束,誰走誰留,我來時派人去貼在你們營地了,你們回去就能看到。現在,我先來公布一下幾個人的處理結果。惲離,為爭戰功不惜袍澤相殘,按照軍規,定於三日後處斬,任何人不得探視。劉君銘,射殺平民謊報軍功,按照軍規,明日押往洛城,遊街三日,斬首示眾。孫刺,同袍遇險,見死不救,冒領他人軍功,輕視士兵性命,導致手下百人僅剩一人。依照軍規,特判即刻逐出軍營。至於蕭啟受傷一事,目前已經確定是我們這邊的人幹的,具體是誰,我已有計較,等查明後再公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