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鉞歎道:“你這性子,對自己夠狠啊!我該說你什麼好啊!我們都上來幫你了,你還用這種方法對敵。”
蕭啟淡笑道:“將軍,我不能敗,絕對不能。”
白鉞道:“你還這麼年輕,打幾次敗仗又怎麼了,更何況與純力量型的敵人相比,你不占任何優勢。”
蕭啟搖搖頭,閉上眼睛不再說話,白鉞歎了口氣。
不一會兒,醫官狠狠地包紮好傷口,站起身來就要離開,白鉞忙站起來問道:“下次換藥是什麼時候?”
醫官翻了翻眼皮,答道:“再說吧。”
白鉞急了,一把拉住醫官,道:“怎麼能再說呢?你看看他……”
醫官甩開白鉞,道:“大軍要開拔了。”說著,轉身離開。
白鉞呆呆的盯著醫官的背影,張開手掌,裏麵露出一顆紅色藥丸。白鉞假借咳嗽,把藥丸放到鼻子前聞了聞,臉上閃過一抹喜色,馬上蹲下,用身子擋住齊響的視線,把藥丸喂蕭啟吃了下去。
下午,白鉞一直情緒低落,蕭啟這個孩子,總是讓人心疼啊,文弱秀氣的相貌,果斷決絕的性格,身在軍營不知是福是禍。
自從出了千夫營,並入齊響帳下,這個孩子就再沒有開心過,這一切,對於一個隻有十八歲的孩子來說,似乎太沉重了。
想到這裏,白鉞又一次責怪自己的失職,作為主管千夫營的將軍,白鉞一直自詡把每一個士兵當做自己的孩子對待,可是,一個父親會因為避嫌而不去關心自己的孩子嗎?更何況,這個孩子需要自己啊。
不過,即使齊響心胸狹窄,對有能力的部將多有打壓,可他為何要如此難為一個初出茅廬的孩子呢?他身為大齊統帥,當今皇上的親哥哥,誰也不可能威脅他的地位,他又何苦百般刁難蕭啟呢?
傍晚,軍隊在山頂安營紮寨,已經入夜,白鉞卻在大帳中不安的來回走動。今年自己已經六十歲了,還能再幹幾年?年紀大了,幹什麼卻變得畏首畏尾起來。許多和自己一起打拚的老朋友都已經不在了,自己這條命本來就是撿來的,活了這麼多年,也夠了。
白鉞甩甩手,轉身出營去找蕭啟。
到了蕭啟的大帳門口,發現並無衛兵守衛,白鉞不由暗自疑惑。走了進去,看見蕭啟正斜靠在軟墊上,伸手艱難的去拿一邊的木盆,白鉞緊走幾步,替蕭啟拿起木盆,蕭啟見到白鉞,起身就要行禮,白鉞道:“躺下,你總是不愛惜自己。想幹什麼我給弄。”
蕭啟低下頭,道:“沒事。”
白鉞道:“和我還客氣什麼?對了,你的衛兵呢?”
蕭啟猶豫了一下,輕聲說:“大帥說戰事緊急,我軍多有傷亡,而後援一時難以跟上,所以,把我的衛兵調走補充戰鬥減員。”
白鉞一愣,問道:“什麼時候的事?”
蕭啟苦笑道:“就在剛剛。”
白鉞歎了口氣,心下明了,就在昨日,新調的五萬大軍已經抵達,齊響到底想幹什麼……看了看手中的木盆,白鉞道:“我給你洗洗頭吧。”
蕭啟慌忙掙紮著要坐起來,口中道:“將軍,末將……”
白鉞笑著按住蕭啟,道:“躺下,這幾天沒洗頭恐怕早就不舒服了吧?你呀,一個男孩子比伊娜還愛幹淨,如果方便,你恨不得一天洗兩次。”
提到伊娜,蕭啟眼中閃過一抹柔情,隨即輕輕一歎,閉上了眼睛。
白鉞歎口氣,打了一盆熱水,坐在蕭啟身邊,把他的頭發解開,然後扶蕭啟躺下,一邊替蕭啟清洗頭發一邊道:“你是不是有什麼瞞著我?你怎麼得罪大帥了,以你的地位,根本威脅不了他,他為什麼處處打壓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