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傍晚,蕭啟從懷中掏出一個火箭筒,吩咐淩考將它點燃,隨即,負手看向煥州,夜色中,古老的煥州似乎已經沉睡,可蕭啟知道,事情遠遠沒有那麼簡單。
一個軍備並不充足的老城,黑雲壓城時還可以以如此靜默的姿態出現在敵軍麵前。還有那個霹靂鳥,會是什麼呢?
還有那個龐大的地下工坊,以及……極像父親的官奴老人。
蕭啟微皺著眉揉了揉額角,昨夜,又是一夜無眠。
這時,一道火光在天際炸響,那是蕭啟與城中兄弟約定好的引燃火藥的信號。
隨即,煥州城中接連傳來數十道爆炸聲,一時間,煥州火光衝天,猶如人間煉獄。
看著濃煙籠罩的煥州,蕭啟的身體在微微發抖。
半個時辰後,煥州城上方烏雲密布,大雨不期而至,蕭啟的身體才停止顫抖,長出了一口氣。
終究,還是按計劃進行了。
蕭啟翻身上馬,手持長刀,帶領千夫營的兄弟們衝向煥州,。
因為城中大火,大部分守軍都前去滅火。
而突降的暴雨又使他們難以會還,一時間,煥州守備空虛,蕭啟等人很快就攻破了煥州城牆。
煥州城中彌漫著淡淡煙塵,一股燒焦的氣味使人呼吸愈發困難。蕭啟沒有命令兄弟們去襲擊散布在城中各處的守軍,而是叫大家暗中守在城門附近,隨時準備伏擊。
畢竟,城破的消息恐怕要過一段時間才會傳遍全城,敵在明我在暗,要比主動出擊好很多。然後,蕭啟帶著十餘人急速趕往城主府右側的民房,坐在門口乞丐見來了生人,剛站起身,就被蕭啟一箭射穿了後心。
然後蕭啟轉身對兄弟們說:“這裏通向是敵人的地下工坊,裏麵可能正在打製南景的秘密武器,大家小心。”
說完,下馬帶大家衝進民房。
見到蕭啟等人,正在勞作的鐵匠多少有些慌亂,蕭啟此時顧不上安慰他們,快速解決所有監工後,吩咐兄弟們守在外麵,獨自衝進老鐵頭住的內室。
此時,這個老人正坐在地上,入神的看著一張圖紙,絲毫沒有感覺到蕭啟的到來。
蕭啟也不說話,隻是靜靜的打量這位老人,他真的,和父親長得很像。
老鐵頭似乎想到了什麼,忽然抬起頭道:“你去叫老旦,說他標錯了一個號。”說完,打量了蕭啟一會兒,又道:“你……是城主身邊的人?告訴他,我不會給他做霹靂鳥。”
蕭啟暗暗心安,施禮道:“末將蕭啟,是大齊軍士,我們已經攻下煥州,請問……老丈打算何去何從?”
“何去何從?哼!”老鐵頭不屑的哼了一聲,道:“階下囚有選擇的權利嗎?假惺惺的說這些幹什麼,綁了我得了。”
蕭啟不敢抬頭看向那張酷似父親的臉,隻是再次施禮道:“還請老丈隨我出來。”
老鐵頭毫不在意的站起身,看也不看蕭啟的走了出去。看著他顫巍巍的身影,蕭啟多次想去扶,可又隻得克製住,訥訥的跟在後麵。
回到地麵上,兄弟們已經成功的擊破了幾小股散落的敵軍,在地下工坊找到的各種物品也開始登記造冊。
蕭啟一麵命人安置好那些工匠,一麵親自監督從地下工坊搜出的物品。
看著一件件形狀怪異的鐵器,蕭啟心中毫無頭緒,問了問身邊的鐵匠,皆言隻負責按照圖紙打造,其他一概不知,蕭啟又走到老鐵頭身邊,還沒開口,老鐵頭就冷冷的甩過來一張圖紙,道:“不管你出於什麼目的,畢竟把我從他們手中帶了出來,這個算我謝你的,以後,你我兩不相欠!”
蕭啟默默接過圖紙,剛剛掃了一眼上麵的小字,便心中了然,這就是城主口中的霹靂鳥。便看了看四周,將紙折好。
這時,淩考來報,說煥州城主已經在書房自殺,臨死前逼妻兒三十餘口懸梁自盡,才服毒而死。
聽完後,蕭啟默然良久,才道:“厚葬吧。”
淩考施禮退下,蕭啟再看向老鐵頭,老鐵頭已經耷拉著腦袋昏昏欲睡,蕭啟擔心他著涼,忙命令守衛將他扶下去休息。
第二日,臨山其他四城,皆降。
第三日,蕭啟帶兄弟們與白鉞等人會合。郭甫義的身體也好了大半,也站在帳外迎接蕭啟。
蕭啟剛想向白鉞行禮,就被白鉞拉起,道:“起來,怎麼憔悴了這麼多?”
蕭啟低下頭,不知如何回答,白鉞又道:“你攻下臨山九城的事,大帥已經上報皇上,估計再過幾天,就會有封賞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