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正陽冷冷開著迎風招展的“柒”字大旗,看著陣容整齊的友軍,抬手阻止迫不及待拿掉門閂的士兵,冷冷道:“閣下自稱七將軍,可有證物?前來救援,可有皇上手諭?率領軍隊,可攜帶虎符?”
蕭啟一怔,他身上,除了冰冷的七將軍印,什麼也沒有。
熊霸吼道:“七將軍前來,還要什麼證據?還不快開城門!”
奚正陽道:“戰時不得不多加小心,倘若閣下為敵軍假扮,我打開城門豈不是引狼入室?還請七將軍交出證據,奚正陽自當開門謝罪!”
蕭啟心中思索,那個印恐怕偽造也是不難,可是,除了這個,並無其他可以作為證據之物。
於是搖頭道:“我在月城外遇到傳令官,來的匆忙,並未向皇上討要虎符,除了官印外沒有證物。”
“哼哼!謊話也編的像一些,月城在上京南麵,從這裏出發,怎麼會經過月城?”
“那要問你那個糊塗傳令官了!”臧乃清挖苦道:“跑過了都不知道,要不是遇到我們,也許就一路跑到渡城去了!”
“一派胡言!”奚正陽咬牙道:“來人,抵死城門,不讓任何人進入!”
安平看向蕭啟,輕聲道:“可要闖進去?”
“胡說!”蕭啟低聲喝止,然後看奚正陽道:“想必閣下便是奚將軍,辦事嚴謹,實乃大齊名將,本帥經過上京時,已經派人通知皇上,這幾日內,定有援軍到來。本帥先與兄弟們在城外紮寨,援軍自會攜帶皇上旨意,屆時本帥再進城不遲。”
奚正陽默默看著蕭啟一行人在城下安營紮寨,思索了片刻,還是沒有命令士兵趕走他們。他見那一千人訓練有素,不似咯衛什緹娜之人,便已經信了幾分,但謹慎起見,還是沒有打開城門。
醫官急急趕上城牆為奚正陽療傷,奚正陽也任由他處理,可眼神依然瞄向蕭啟等人。
隻見蕭啟抱著一隻遍體雪白隻有額頭有一抹紅線的狼坐在帳篷前四下張望,似是在觀察地形。心中暗暗讚許,倘若此人真的是那七將軍,倒還是有幾分將才。
蕭啟一手輕輕摸著赤額的脊背,將周遭的地形記在心裏,又一次望向葬馬山方向,榮城絕對不能丟。又思索了一陣,蕭啟以手撐地,站起身,迷糊端著一碗米粥送到蕭啟身邊,輕聲道:“哥哥,粥……”
蕭啟掃了他一眼,接過粥碗,徑直走向營地中央的大鍋,將粥倒進正煮著高粱的大鍋裏,然後將空碗還給迷糊,一言不發的回了大帳。
迷糊懊惱的跺跺腳,想要去追,卻又不知說什麼,隻得蹲坐在大鍋前,一下一下的添著柴火。
一路走來,雖然辛苦,可作為主帥的蕭啟,從未有任何特權,一直堅持與士卒同勞苦,部下自然對他愛戴異常。見蕭啟此舉,士兵均是一愣,繼而深深感動。
兄弟們沒有進京補給便直接趕到北境,糧草已經不足,可主帥與大家一起挨餓,大家也不敢有怨言,幾日下來,大家卻也都對主帥羸弱的身體感到擔心。迷糊熬那碗粥雖然是偷偷的,但大家都知道他是給主帥熬的,也都希望主帥能喝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