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士齊齊掉頭,奚正陽示意安平等人先走,自己殿後,誰料一名麵色猙獰的大漢手握狼牙棒追了上來,奚正陽隻得揮槍招架,那大漢也有幾分蠻力,但畢竟不是奚正陽的對手,不出五十回合,便被奚正陽捅到心口。
奚正陽長出一口氣,正要將槍收回,誰料那槍竟然無論如何也拔不出來,奚正陽臉漲得通紅,這把槍是父親所贈,無論如何也不能丟失,誰料就在這個空檔,又一名敵人揮刀砍向奚正陽的肩膀,奚正陽不敢大意,擰身拔出自己的佩刀抵擋,這時,那名被自己刺穿胸口的大漢忽然睜開了眼睛,將手中的狼牙棒向奚正陽的頭部砸去,奚正陽大駭,閃身堪堪避過,卻又見一陣白光閃過,是刀!
“奚將軍小心!”張樵本走在最後,見奚正陽遇險,自然會還支援,替他擋下這致命一擊。“奚將軍,和我走!”奚正陽不敢大意,與張樵並肩一麵招架敵軍,一麵跟隨大部隊突圍。
出其不意間,一支箭矢向奚正陽激射而來,可他卻恍若未覺,張樵看在眼裏,來不及提醒,下意識的撞向奚正陽,誰料奚正陽忽然一動,將張樵推下馬背。
張樵猝不及防摔下馬,剛想爬起來,就又被一具沉重的軀體砸在身上,繼而似乎又有幾匹馬從兩人身上踏了過去,張樵剛想大罵,待看清身上之人,叫罵聲生生頓住,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
自己身上壓著的,分明是臉色慘白昏迷不醒的奚正陽!
張樵隻覺手心一陣溫熱,黑暗中看不清奚正陽的身體,但也知他是為就自己受的傷,念及這一點,張樵隻覺喉嚨發脹,而胸口卻仿佛有一團火在燃燒,忽然暴怒起身,將從身邊疾馳而過的一名忽然揪下馬,繼而將奚正陽抱上馬背,自己也翻身上去,策馬疾奔,所有敢阻擋的敵軍,都被暴怒的張樵斬殺。
很快,張樵就追上安平等人,看到奚將軍氣息微弱的伏在馬背上,幾人心中都焦急萬分,策馬向大營飛奔,見敵人越來越近,不少將士自覺調轉馬頭,與敵軍糾纏,為營救將軍爭取時間,可饒是這樣,那群敵人還是越來越近,敵陣中還不是有冷箭射出。
安平等人心中焦急,奮力催動胯下戰馬,可一夜的奔跑已經讓戰馬有些脫力,即使馬股被抽得稀爛,也難以加快速度。
而這時,跟隨的五千人,已經不足五百,而追趕的敵軍,卻無論如何也看不到盡頭。
安平咬了咬牙,低聲向拓跋廣增道:“照顧好主人!”
拓跋廣增一愣,他與安平雖同認蕭啟為主,但安平似乎從未給他好臉色,也沒有與他和氣的說過話,今日這誠懇的言語卻讓拓跋廣增深感意外,當他回過神來,安平已經從馬背上一躍而起,形如鬼魅的衝向身後的敵軍。
拓跋廣增隻覺眼前有些模糊,安平此去,分明已經做好了必死的準備。
可就在這時,一個黑色的身影憑空出現在安平身前,那人一掌拍在安平肩頭,安平猝不及防,被打的一轉身向後飛去,不偏不倚,正騎在自己剛在的馬背上,驚懼之下,隻見那人在推到安平後,借力也後退了一丈,繼而淩空擰身,一揮手,不見任何物什,可轉眼間,跑在最前麵的敵軍先後落馬,後麵的敵人也趕緊拉住韁繩,就這樣,安平等人暫時擺脫了敵軍的追逐,而剛才出現的人,卻憑空消失,仿佛從未出現過一般。
拓跋廣增看向安平,猶豫道:“那個人是誰啊?”安平身子僵硬,沒有回答拓跋廣增,隻是加快速度拚命向前趕去。
拓跋廣增搖搖頭,仔細回憶那人的身形,想要抓住什麼,卻覺得始終不得要領,既然是友非敵,就不要做太多糾纏,他如此安慰自己,策馬追趕安平。
剛剛的這一切張樵都沒有看在眼裏,他隻是一麵策馬飛奔,一麵低頭看著氣息微弱的奚將軍,心中萬分焦急。
他以前與奚將軍並沒有什麼接觸,可從兄弟們的語氣和七郎對他的態度中,他也能猜出奚正陽是一名不可多得的良將和戰友。
奚將軍,你為救我而傷,我一定要將你活著帶回去,迷糊在,完顏旄在,你一定不會有事,你要堅持住。
抬起頭,大齊軍營已經近在眼前,“柒”字大旗迎風飛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