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憐他的兒子了……”
“大人恐怕記錯了,薑大人沒有孩子……”
城上的將軍這才鬆了一口氣道:“你起來細說吧。”
“黑狗”道:“小的不知細節,隻是回去報信時看到銀大人召集軍隊正要出城,薑大人攔住銀大人的車架阻止,被銀大人一槍捅死,然後,然後……小的猜薑大人對百越忠心耿耿,那就是……銀大人他……”
“大膽狂徒,竟然是你的猜測,來人,把他砍了!”
“不要啊大人,大人饒命啊!小的有證據的!”“黑狗”的嘶吼顯然又起了作用,將軍揮揮手示意放開“黑狗”,命令道:“快說!”
黑狗戰戰兢兢道:“銀大人新的一名寵姬,名叫狐媚,是……是大齊千夫長的親妹妹……”
“當真?”
小的的妻子也是漢人,和那狐媚是鄰居,斷斷不會認錯。
將軍還想再問,隻聽身後衛兵來報:“大人,齊狗派人攻打北城門!”將軍聞言,無暇細問,吩咐衛兵將“黑狗”關押好,才匆匆趕往北門。
北門城下五裏,隱約可見搖動的旌旗,暗金的“柒”字威武讓人不敢直視。
將軍長歎一聲,心中默默道,大齊軍威,果然非同一般。
銀辛候帶著三千騎兵支援石城,一路上喜憂參半,既怕去晚了錯過了表現的機會,又高興自己終於有機會光耀銀甲門楣。
他從小就聽父親說過,自己加曾經出過一個及其厲害的將軍,是大景曹元帥的副將,一直隨著曹元帥征戰天下,立下不世戰功,告老還鄉後,也是曹元帥親自為他求了銀牛城的世襲權。
銀辛候一直相信,自己體內流著武將的血,必定非同一般,一定可以像先祖一樣立下不世功業,隻是苦於沒有機會罷了。
今日就是機會,讓銀家再出一個將軍的機會,而這個將軍就是他自己!
就在銀辛候誌得意滿隻是,隻覺胯下戰馬前腿一軟,跪倒在地,自己的身子也向前飛去,趴在地上吃了一嘴泥。
“呸!”銀辛候吐出嘴裏的泥,臉色異常難看,他什麼時候吃過這種苦?再回頭看向自己的戰馬,耷拉著頭,一副沒精打采的樣子,再聯想到前一段時間毒蛇的傳聞,不僅是銀辛候,連他身後的士兵,也踟躕著不敢向前。
銀辛候又看了看不遠處的石牛城,下定了決心:“媽的,再給老子一匹馬!”
衛兵無法,隻得將自己的戰馬讓給銀辛候,準備和兄弟們擠一擠,可他剛剛將馬牽到銀辛候麵前,就有一支鐵箭準確無誤的刺穿了衛兵的前胸。
銀辛候倉皇向後看去,隻見一隻大約兩千人的隊伍不知從什麼地方追擊過來,那“柒”字大旗迎風招展。
“快他媽跑啊!”銀辛候不管被射殺的衛兵,跨上他的馬,向前奔去,雖然聞聽石牛城有齊狗,但以他的推斷,齊狗一定優先占領北門,那自己隻要從東門或者南門進入,便可性命無憂,還能與神牛城來的將軍一起打退敵人,立下戰功。
想到這裏,他更加玩命的向前飛奔,全然不顧紛紛被大齊冷箭射中的騎兵。
石牛城上,將軍皺了皺眉頭,這齊狗在耍什麼花樣?僅僅是集結,又在弓弩的射程之外,是站在那裏給我們看嗎?敵我未明之時,他也不便貿然進攻,隻得靜觀其變吧。
這時,一名剛長出胡須的小兵冒冒失失的爬上城牆,行禮的時候也幾乎撞到將軍身上:“大人,那個……銀,銀大人被齊狗追趕,已經跑到東門下,要咱們開城門救他!”
“他……”將軍沉吟道。他並不完全相信剛剛“黑狗”的情報,但也對銀辛候的忠誠深表懷疑,在他眼裏,這個人雖然有點兒小聰明,但也隻不過是個混吃等死的二世祖罷了,所以對於他投降的消息,既不意外,也沒有完全相信。
可是此時,一麵是按兵不動的敵軍,一麵是被敵軍追擊的盟友,他又該如何抉擇?
如果貿然將銀辛候放進來,他會不會與外麵的齊狗裏應外合拿下石牛城,即使他沒有投降,會不會在開門的瞬間阻止不了齊狗的湧入?
他也想起了紮卡親王的死,真的很可惜,當時覺得惋惜,可現在想來,乞布依當時也是自己這樣的心情吧……
想了許久,他長歎道:“關閉城門,誰也不要放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