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穆崖?”
“嗬嗬……我是穆崖。”
“他們為什麼見到你也跑?”
“也沒什麼,就是帶著幾個弟兄收拾一下不長眼的畜生罷了!”
“穆少俠可謂少年英雄!”蕭啟施禮道:“穆少俠高義,請受在下一拜!”
“別,將軍,我可當不起,我無官無職,你這麼年輕就是將軍了,才是厲害呢!”
蕭啟沒有解釋,而是問道:“你說……胡人即使進來,也不敢和咱們交鋒?”
“是啊!六七年了,從沒有打過。”
蕭啟點點頭,忽然蹲下身子,將其中一人遮麵的布取了下來,五官柔和,不像胡人。蕭啟還不甘心,又扯下幾人麵巾,竟然人人如此。
穆崖也覺出不對,蹲下身幫蕭啟一一檢查,沒有一個人,長得像胡人。
蕭啟又扯下一人麵巾。看到此人容貌,蕭啟的手竟然有些顫抖。那個人,分明是洪武身邊的副將。
蕭啟穩定了一下情緒,問道:“這五年,邊境安定,從未有過危機一說?”
“是啊!自從天帝七子幫我們解決了咯衛什,景北一直比較老實,百姓們都感謝七將軍,給他建了生祠呢!你也在軍中,見過七將軍嗎?”
“在河邊隱隱約約見過幾次。”他的話隻讓蕭啟覺得更加刺心,天帝七子嗎?
“唉,太可惜了!要不是為了保護兄弟們啊,我也從軍,不為別的,就為見見七將軍!”穆崖爽朗大笑道:“可惜七將軍駐守在百越,一南一北,恐怕沒機會了!”
“倘若有緣,必會相見。”
“借將軍吉言啦!不過將軍,你是不是得罪什麼人了?這些人扮成胡人來殺你?”
蕭啟沉吟道:“剛剛那些人聽到你的名諱,恐怕不會善罷甘休,你……還是躲避幾天吧?”
“沒關係啦,很多人都打著我的名義嚇唬胡人,他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將軍,我家兄弟媳婦生孩子,我先走了啊!”
“救命之恩,無以為報,日後相遇,定當報償!”
“以將軍的身手,解決掉他們根本不是問題,隻是費些功夫罷了,我根本沒幫什麼忙!我走了!”
“再會!”
蕭啟低頭看著地上的死屍,他們,要殺自己,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齊煜,還是煥王?蕭啟不敢想,也不願想。
第一次,他覺得前方比黑夜還要黑暗,這種黑暗,完全可以吞噬一切,包括他對先祖的諾言。
天帝七子這個稱號,已經深入民心,也讓齊煜萬分不安吧?蕭啟清醒的知道,所謂愛戴,也可以成為自己的墳墓。
蕭啟拔出刀,慢慢走向自己的戰馬,無論如何,他必須到先找到洪武。
策馬向石城走去,剛剛前進了十裏,蕭啟便又看到滿地的屍體,剛剛逃走人的屍體。
蕭啟下馬,一一揭開屍體的麵巾,雙眼圓睜,滿臉驚訝,顯然是被熟人殺死。恐怕是因為任務失敗,殺人滅口。
可是,這幕後指使,到底是誰?
蕭啟略一思索,齊煜下旨叫自己來,又將自己殺死永絕後患的可能性並非沒有,可是,如果是齊煜所為,即使剛剛沒有掩飾,這些屍體也不會如此明顯的擺在這裏等自己發現,那麼排除齊煜,便隻有煥王。
那麼,他為什麼要向自己下殺手?恐怕他要有所行動,所以搶先出去自己這塊絆腳石,而即使自己死了,齊煜恐怕也是輕鬆多於哀傷,不會細查。
蕭啟咬了咬牙,倘若自己就此離開,恐怕也是中了煥王的計策,那麼為今之計,便隻有趕到景北邊境,了解那裏情況再金鳥傳書向齊煜報信。
你們兄弟的糾葛,我隻能做這麼多,還望不要連累天下百姓……
蕭啟疲憊的牽馬前行,一種從靈魂裏透出的疲憊不斷侵蝕著他的身體。恐怕,就快結束了……蕭啟在心裏默默安慰自己。
蒼茫群山,茫茫大漠,再一次無聲的迎接著蕭啟的回還,可是,蕭啟知道,這次他將麵對的,恐怕不是血戰,而是波雲詭異的政局鬥爭,可是,齊煜,你讓我來這裏,除了防止我在百越擴充勢力,擁兵自重外,還有什麼目的?試探煥王嗎?
蕭啟嘴角泛起一抹苦笑,不管如何,我來了,你滿意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