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在眾人無計可施之際,何耀揚帶著夏漠然冒著暴雨出現在出租屋裏。
無需過多的言語,夏漠然不顧渾身濕漉漉,疾步衝向床邊。
看到夏漠然到來,夏琪龍和魏釗非常知趣的後退,把位置讓給對方。
“瀟雨,是我,你快鬆手!”夏漠然拚命的想要掀開棉被,無奈包裹在裏麵的何瀟雨用力過大,任憑她如何努力都難以撼動,擔心之餘,更多的是心酸,即使他們之間隔著厚厚一層棉被,但是她還是輕易感受到何瀟雨心中的恐懼,美麗的眼眸漸漸被霧氣所代替,帶著一絲哭腔再度開口說:“瀟雨,別怕!是我,我是漠然啊!”
漠然?被窩裏的何瀟雨動作突然一滯,大腦一片空白!顯然,夏漠然這個名字帶給他的震撼遠遠大於恐懼。
棉被失去阻力後被夏漠然輕易掀開,而後,何瀟雨那張極度蒼白的臉徹底驚住了她,回過神,對上那雙呆滯無神的眼眸,她終於哭了!
晶瑩剔透的淚珠一顆緊接著一顆砸在何瀟雨的臉龐上,在他心裏掀起了一道又一道的漣漪,令原本失焦的眼眸漸漸凝聚,一絲神光緩緩出現在眼眸中。
“漠然。。。。。。”何瀟雨總算清醒了,盡管聲音很微弱,甚至夾帶著沙啞,但足以令眾人精神一振,尤其是夏漠然,更是喜極而泣。
修長的手輕輕摸上那張沾滿雨水的臉龐,何瀟雨很想露出一個微笑,可惜,壓在他心上的苦太多了!令他的笑容變得更加蒼白無力。
“不。。。哭!”何瀟雨的眼神愈發溫柔,手指輕飄飄的幫其抹去眼角的淚珠,隻是緊接其後的,卻是更多的淚水!心很痛!也很酸!忍不住,他也慢慢溢出兩行熱淚。
“瀟雨!”伴隨著這聲悲呼,夏漠然埋首於何瀟雨胸前,放聲大哭,盡情發泄之前的擔心與恐懼。
何耀揚神情複雜的看著何瀟雨,眼眸中的溫情逐漸被冰冷代替。
弟弟!為什麼你要清醒過來!如果你一直這樣多好啊!起碼,我會永遠養著你,保你衣食無憂!可惜,你最終還是醒了!
原來何耀揚心裏一直打著如意算盤,之所以會如此竭盡全力幫助何瀟雨,是因為想確認,何瀟雨的精神問題是否能夠被治愈,如果不能治愈,他就會取消一切計劃,真心實意對待弟弟,畢竟,沒有了人和他爭奪家主之位,他也就沒有必要再趕盡殺絕。但如果能夠被治愈,就意味著,弟弟才是正統的繼承人,而他,永遠是一條沒有地位的走狗,這點,他打死都不能接受,更何況,最心愛的女人都死在這場陰謀中,他更不可能收手了!
緩緩轉過身,對著身後的幾人使個眼色,後者會意,一同輕步退出房間。
不知過了多久,何瀟雨感覺恢複了一些精神,慢慢抬起一隻手,溫柔撫摸著夏漠然那頭濕漉漉的發絲,突然,臉色一僵。
一種黏黏的感覺湧了上來,仿佛驗證他心中所想,淡淡的血腥味開始鑽入鼻孔。
何瀟雨眼眸一陣急速收縮,難以置信的抬高腦袋看向懷中的人兒。
血!數之不盡的鮮血染滿了發絲,側腦部位,觸目驚心的出現一個巨大窟窿,腦漿、碎骨清晰可見。
“漠然?”何瀟雨的聲音變了,不僅嘶啞,甚至帶著濃烈的顫音。
“瀟雨!”懷裏的人輕飄飄回應一句,隻不過語氣沒有了之前的情感,變得空洞又陰森,頭漸漸抬高,安思雅充滿怨恨的眼睛死死瞪著何瀟雨說:“我為你跳樓而亡,你卻摟著我喊別人的名字!”
啊!!!
何瀟雨一個激靈,狠狠將對方推倒在地。
“糟了!”魏釗臉色驟變,和夏琪龍對視一眼,兩人快速起身衝進房間,對於這個慘叫聲,他們太熟悉了。
果然,隨著眾人再次進入房間,第一眼就看見夏漠然趴在地上,顯得有些癡呆,而後,何瀟雨臉色慘白看著她瑟瑟發抖。
回過神,魏釗急忙扶起夏漠然,歎了口氣說:“看來,瀟雨的病真的很嚴重。”
“沒辦法了!”何耀揚緩緩從身上掏出一隻迷你型電棒,苦笑著說:“看來隻能把他電暈,趕緊送去精神病醫院治療了。”
夏漠然頓時一震,急忙掙脫開魏釗的扶持,向前兩步拉著何耀揚說:“耀揚哥,求求你,再讓我試試,剛剛,瀟雨明明清醒過來的,相信我,我一定有辦法讓他徹底清醒過來的。”
怔怔看著夏漠然哀求的眼神,何耀揚不知道出於什麼心態,居然再次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