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時,李雅仿佛走過了大半個世紀,緩緩來到魏釗麵前,擠開了夏琪龍,身體無力的跪坐下來,一雙纖纖玉手輕柔的撫摸上那張日思夜想的臉龐,美白似玉的手指拚命想要幫對方拭去嘴角的血液,然而,血太多了!如泛濫的黃河,滔滔不絕!新生的血液快速代替了幹枯的位置,仿佛柔弱的心受到致命撞擊,她蒼白的臉龐上終於閃爍著晶瑩剔透的淚光。
“你知道嗎?”空洞的語氣下,李雅淚流滿麵的說:“那一晚,是我的初吻!是不是很可笑,我長這麼大,第一次嚐到戀愛的味道!最可笑的是,令我戀愛的男人是個騙子!你不是一個好男人,好男人不應該讓心愛的女人流眼淚,為什麼你要騙我?就算為我好,也不可以編造那種低級的謊言讓我受盡折磨,我恨你!”
淚水,緩緩從魏釗的眼角溢了出來,極力從衣兜裏掏出一個盒子,慢慢送到李雅麵前,拚盡最後一口氣說:“我。。。愛。。。。。。”沒由來,眼神一暗,來不及說完的話隨著無力下垂的腦袋重重紮進對方的懷裏。
噗!裝有戒指的盒子從手中脫離,滾動兩下,靜止在一旁,燈光下,那原本就紅豔的盒子因為鮮血的渲染,更是紅得刺眼。
“魏釗!”李雅仰天悲呼一聲,拚命揉擠著懷中冰冷的屍體,淚水絡繹不絕從緊閉的雙眼迅速溢出。
一旁,夏琪龍原本就通紅的眼眶終於忍不住溢出淚水來,悲憤難忍之際,一個急轉身狠狠一腳踹向牆壁泄憤。
魏釗死了!
這個念頭就像一頭猛獸,嗜血的眼眸下,是一對細長尖銳的獠牙,不僅狠狠一口咬碎了何瀟雨的身體,連那顆脆弱的心,也瞬間支離破碎。
嘎嘣嘎嘣!何瀟雨緊握的拳頭下青筋根根暴起,指甲深深鑲進肉裏,刺破了肌膚,絲絲血跡順著指縫溢了出來,一陣忿恨的烈焰從他心裏直冒起來,淚膜底下的眼珠閃著野獸般的光芒。
“啊!!!”悲憤欲絕的長嘯順著他倒躺於地,直穿九霄。
黑豹酒吧,輕柔的歌聲像天地間編製的網,密密麻麻的籠罩在每一個角落,客人有的輕笑細語,有的故作沉醉,然而無論哪種,他們的目光都一致射向一旁的酒桌上,既羨慕又妒忌!
“你瘦了!又黑了!不知道能不能告訴我,這段時間去哪裏了?”夏漠然傾國傾城的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朱唇輕啟,抿了口飲料,略帶好笑的望著有些窘迫的小風。
這樣的情景,曾無數次出現在小風的夢裏,然而,當美夢成真的時候,他反而有些不適應,或許是心態變了,從知道夏漠然有心上人,而且無法割舍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他們注定不能成為情侶。抿了口酒,苦笑著說:“如果是你,攀爬好幾天山路,又曬了好幾天太陽,能不黑嗎!”
“哦!”夏漠然仿佛來了好奇,興致勃勃的說:“那你為什麼又爬山路又曬太陽的?而且走的那麼倉促,連道別的話都沒有說一句,該不會?”像是想到什麼,她調皮一笑,接著說:“你,是去相親?”
“當然不是!”小風猛然抬頭,想都不想就反駁了,隻是一瞬間,他又沉默了下來,原本決意將這股愛慕之情化為友情,可是,當他接觸到那雙燦若星子的媚眼時,心又開始沉淪了!一絲不甘湧上心頭,狠狠灌了一大口酒說:“你是知道的,在我心裏,除了你,已經容不下別人了!”
夏漠然的笑容很快就僵在臉上,看著借酒消愁的小風,眼神漸漸飄忽不定起來,良久,才輕歎一聲,緩緩站起來說:“我該上台了!”
“漠然!”小風舉杯的手輕輕放在桌子上,黯然望著背向而立的倩影說:“如果,我是說如果,沒有何瀟雨的話,你會愛上我嗎?”
“沒有如果!”夏漠然的身軀很挺直,語氣更加堅決,平靜的說:“從我遇見他的那一刻起,就已經注定了!如果有下輩子,我還是希望會遇見他!”
“就算下一秒,他死了,你也這樣想嗎?”小風不知道是以什麼樣的心態來說這句話,或許,這就是俗稱的嫉妒!
沒由來,夏漠然迅速轉過身子,冷冷看著小風說:“如果你沒有喝醉的話,我可以告訴你,他活著,我陪他,他死了,我也陪他,殉情或許很遙遠,但是對我,並不難!”
呆呆望著遠去的身影,小風猛然提起整瓶啤酒,一陣仰頭狂灌。
這酒,真苦!
伴隨著酒瓶重重磕在桌子上,眼眸逐漸清明,無視周圍投來幸災樂禍的眼神,快速站了起來,堅定的步伐邁向洗手間方向,這一刻,他已經為心中的決定做出了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