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息是溫馴的,而且往往因為它是從繁花山林裏吹度過來,它帶來一股幽遠的澹香,連著一息滋潤的水氣,摩挲著你的顏麵,輕繞著你的肩腰,就這單純的呼吸已是無窮的愉快。。。。。。
麵對這樣的風息,默走中的兩人是寧靜的,仿佛心中的悶躁隨著這股風消散的一幹二淨。
“我想過我們的未來,也想過麵對你家族的重重阻力,但是,從來沒有想過你的欺騙與背叛。”忍不住,夏漠然自嘲一笑,緩緩接著說:“或許,在你心裏,從未將我放在心上吧!”
“不是的!”像是害怕失去什麼,何瀟雨猛的拉扯住對方的手,令其不得不正視自己的眼睛,四目相對,一瞬間,各種情緒在眼眸中流露,但,更多的卻是痛苦。
“不是這樣的!”嘟喃過後,他不自覺移開視線,或許是害怕那雙熾熱到令自己幾乎融化的眼眸,猶豫了一會,苦澀的說:“我是害怕。。。我怕,你會死在我麵前。”
“可我活著,卻比死了更可怕!”看著何瀟雨猛然回視的眼眸,夏漠然笑的格外淒迷。
心很痛,可是想要說的話卻比千斤墜還要重的多,何瀟雨眼神閃爍之際,千言萬語唯有化作無比沉重的三個字。
“對不起!”
“小風都和我說了!”夏漠然靜止的步伐重新邁開,隻是很小心的踩踏著地麵,猶如她的心情起伏不定,是的!她在猶豫,有句話,她不知道該不該說,遙望著一望無際的陰森黑暗,眼眸劃過一絲堅定,朱唇輕啟,柔聲說:“他說,你們都中了怨靈的詛咒。”
沒有聽見想象中的異動,她不由回頭掃了一眼,何瀟雨的表情很平靜,似乎並沒有因為這句話而產生多大的反應。
“你不相信?”夏漠然的眉頭不自覺皺了下。
“我相信!”是的,何瀟雨真的相信了,自從在幻境裏經曆了超乎常理的事件後,他信了,也是因為相信了,才能徹底解答一切不尋常的死亡事件。
“你不害怕?”夏漠然覺得很不可思議,因為她並沒有從何瀟雨的眼眸裏看到一絲驚慌,常人,誰不怕鬼?即使是她,一個沒有受到波及的人,乍聞此事,也是毛骨悚然,可是,作為當事人,竟然沒有流露出絲毫驚恐之色。
“我當然害怕!”何瀟雨笑了,隻是笑得有些蒼白,旋即,苦澀的說:“可是,我是何瀟雨,何瀟雨從來隻有站著死,沒有跪著求饒,我大吼大叫也好,痛哭淚流也罷,該死的時候終究會死,既然如此,又何必讓恐懼影響自己呢!”
忍不住,夏漠然也笑了,這才是她心目中的男人!何瀟雨,依然是何瀟雨!盡管經過了這麼多年,他的傲氣一直沒有改變過,就算麵對的是一個可怕的鬼魂,依舊是麵不改色挺直腰板走路。
“所以,你是不是應該重新考慮一下。”輕柔撫摸著那張如花似玉的俏臉,順勢幫其理了理微亂的發絲,何瀟雨下垂的額頭漸漸抬高,對上那雙水潤的星眸,迅速蕩起一絲溫柔的笑意說:“這樣的我,隨時會死,我希望彼此能夠保留一段美好的回憶活著,而不是生離死別的場麵!如果事後,我還活著,我會去找你。”
“小風曾經問過我,他說,如果我沒有遇見你,而是遇見他,會不會愛上他!”
“那家夥果然用心不良!”看著夏漠然充滿眷戀緊閉雙眼輕蹭著自己的手心,何瀟雨的眼神愈發柔和。
伴隨著夏漠然的雙眼驟睜,瞳孔中的深情一覽無遺,輕聲說:“你知道我怎麼回答他的嗎?”
“願聞其詳!”
“我告訴他,從我遇見你的那一刻起,就已經注定了我們生死同穴,就算下輩子,我還要和你在一起,如果你死了,我就殉情!”夏漠然的語氣雖然平淡,但是卻令人不得不相信她的決心與執著!
哢嚓--叭!何瀟雨伸出去的手猛地離開夏漠然的臉龐,緊握成拳緩緩收回,臉色更是陰沉如墨,沉聲說:“可我不希望你死,我要你活著。”
“那就一起活。”一瞬間,夏漠然變得有些激動,緊緊握住何瀟雨那隻還未來得及收回的拳頭說:“你不是說過,你的夢想就是和我遊遍全國的景點,然後選一處山明水秀之地定居,遠離是非之地嗎?”
“你認為,現在的我,可以嗎?”何瀟雨的指甲深深刺進肉裏,很疼,可是心更疼!夢想和現實越來越遠,遠到幾乎無法觸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