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瀟雨狠狠抽了口煙,無視劉涵炯炯有神的眼神,緩緩踱步至一旁,無力的坐了下來。良久,才輕聲說:“按你言下之意,小風用不得?”
“非但用不得,還得防,密切監視。”嫋嫋上升的煙霧朦朧了劉涵的表情,令人難以一探究竟。
“不對,我們之前的計劃,包括懷疑對象,他全然不知,而且不在現場。”何瀟雨似乎極力在為小風開脫,顯然,他潛意識並不相信小風是內鬼,最重要,直覺告訴他,小風並不是那種陰險小人。
“夏琪龍!”
“你說什麼?”何瀟雨猛然側目,臉色一片鐵青。
“我知道,在你心裏一直不願相信夏琪龍有可能出賣你!然而,利欲熏心!如果,你父親向他許下重諾,重到連親生父母都能殺害呢?瀟雨,我們都是成年人,都彼此清楚,這個世界沒有什麼東西是一成不變的!無論是愛情、親情,在絕對的金錢權利麵前,都變得一文不值!更別提什麼友情了!死了那麼多人,麵對的又是鬼魂,你心裏難道就不曾產生過退縮?我有過!而且還不止一次!你再想想夏琪龍,他有過嗎?如果沒有,那又是為什麼?是不是代表著他胸有成竹,知道自己無論如何都不會有事!”
“你這是偏見吧?”何瀟雨很是不悅的說:“你所說的,純屬猜測,無憑無據,不要說得那麼肯定。”
一瞬間,劉涵的臉色變了,有種說不出的痛苦和怨恨,緊咬著牙根說:“我舅舅死了!就死在他手裏!”
“我重申一遍,雖然我不知道整個過程,但是一切沒有水落石出之前,你不要說得那麼肯定。”隨著嚴肅的眼神一變,何瀟雨又歎了口氣說:“發生這種事,誰都不想,我知道你心裏難受,但還是希望你冷靜思考,不要輕易中了別人的圈套!”
劉涵的胸膛似乎因為這句話而急促起伏不定,良久,才緩緩閉上眼睛,滿是疲憊的說:“我知道,你到現在還不相信夏琪龍有可能已經背叛你了!我也知道,你一心認為我是受到情緒影響作出錯誤的判斷,但是,我的直覺告訴我,夏琪龍,很有問題!他極有可能私通小風一起來演這場戲,因為利益,不顧多年友情殺害朋友,即使是魏釗,他不也是。。。。。。”
“別說了!”忍不住,何瀟雨暴喝一聲,赤紅著眼打斷劉涵接下去的話。
氣氛一瞬間陷入詭異的死寂,除了若有若無的抽煙聲,就隻剩下來自浴室的淙淙流水聲。
不知過了多久,何瀟雨的臉色有些古怪,狐疑的視線筆直拋向身後的浴室,很是奇怪的說:“露露,在浴室多久了?”
經此提醒,劉涵的臉色猛的一變,抬頭盯著掛鍾上顯示的時間。
22點整!
半個小時過去了!或者說,更長!
像是想到什麼,劉涵惶恐不安的站起來,咻了一聲衝向浴室,驟然,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快速爆開。
何瀟雨心裏一沉,迅速起身奔了過去,隻見,被劉涵緊抱的身體上,露露那雙睜大到極限的眼睛,瞳孔一片渙散,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對方早已氣絕身亡!
露露死了!
何瀟雨宛如行屍走肉般走在街道上,腦海中,劉涵那張絕望到極點的臉龐深深刺痛了他,忍不住,他又一次問自己,究竟還要害死多少人才能結束這場權利遊戲?自己身邊的朋友,一個個因為自己麵臨不幸,這種巨大的折磨,幾乎壓得他喘不過氣,握住手中的手機被勒的死緊,強行忍下撥打電話的衝動,眼神一片怨恨,從這一刻起,他知道,此生絕不會再原諒那個冷酷無情的父親。
究竟誰是內鬼?
這個問題,隨著這次刺探又重新回到原地,原本一心認為劉涵的嫌疑最大,但是經過之前的談話以及露露的離奇死亡,何瀟雨又不得不推翻這種懷疑,盡管,潛意識還是覺得,劉涵的嫌疑最大,然,據他所聽還有所見,除去了夜雪,另外三人都存在可疑性。
魏釗,真的說過夏琪龍有問題嗎?不由自已,他再一次回想起劉涵的話。
伴隨著驟起的車鳴聲,何瀟雨猛然回過神,這才注意到不知不覺已經站在馬路中央,無視一旁車主的咒罵,他快步離去。
公安局!
瞥了一眼抬頭的牌匾,何瀟雨快步走了進去,他決定,今晚無論如何都要見到夏琪龍,問個明白。
瘟神來了!
遠處,值班的人員心中一顫,快步跑去通知歐陽月明,與此同時,整個警局又一次沸騰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