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和尚和儒者在石板上上戳了半天,石板上已全都是洞洞,大和尚伸手在石板上比來比去,竟找不到一塊地方可以戳指了。
柳源封一心道:“這還怎麼分的清誰是誰的子呢?何況他們都不吃子嗎?”
正想時,大和尚啪地將那石頭打碎了,叫道:“不玩了不玩了,又輸了!”
儒者笑道:“願賭服輸,快拔毛。”
那大和尚也不羅嗦,把小腿架在石凳上,那小腿又粗又壯,上麵都是密密麻麻的黑毛。大和尚伸手拔了兩根,丟給儒者道:“你每次都贏,再這麼下去,毛也被你拔光了。咱們換點別的玩。”
苻君見與柳源封一二人見了,麵麵相覷,各自心道:“這倆人也太無聊了,都這麼大年紀了,居然以拔腿毛做賭注?”
儒者道:“你要玩點別的也可以,先得答應跟我去長安。”
大和尚眉頭大皺,敲著石凳子道:“哎喲,我可沒空陪你去長安,你陪我接著玩,我就帶你去成都看美女!”
儒者捏著耳朵一副不願聽的表情,道:“成都有什麼好玩的?不去,不去,還是去長安吧,長安有個清河公主,可比成都美女好看。”
大和尚不悅,鄙夷道:“北方女人皮膚粗糙,骨架又大,脾氣還不好,哪兒有成都女子細滑溫婉小鳥依人?我看這個清河公主,一準沒有成都柳源家的玉娃娃漂亮。”
儒者站起來道:“不見得,不見得!柳源玉雖然好看,但年歲太長,沒有清河公主俊俏!”
大和尚爭鋒相對,道:“這你就不懂啦!女子一定要過三十才見得美來,十幾二十多歲,青澀無知,如同未長成的青棗,空有一副俏臉蛋,沒有半點風韻,哪裏好看了?所以說女人,還是要等到了玉娃兒那般年歲才顯出美來!”
那和尚說話仿佛花叢老手,半點不像是和尚。
柳源封一心下樂道:“玉姑姑好了得,千裏之外也有人誇她之美,可見三年來她名聲大燥了。”
儒者見和尚說話厲害,苦思冥想要駁斥他,忽然回頭見一對玉人立在身後,男的俊俏風流,女的貌賽桃花,先吃了一驚,接著哈哈大笑道:“妙,這一對兒真是妙極了!”
儒者笑罷,便問苻君見道:“你是南方人還是北方人?”
苻君見道:“長安人!”
儒者笑得更加大聲了,指著苻君見對和尚道:“你瞧,你瞧,這是北方人,皮膚哪裏粗糙了?脾氣哪裏不好了?嘿嘿,古來美女還是北方多!所謂北方有佳人,遺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臭和尚,咱們還是去長安吧!”
和尚聽了大大著急,跳過來拉著柳源封一的手道:“你別也是北方人吧!”
柳源封一道:“落葉城人!”
和尚大笑起來,對儒者道:“好個玉人,你聽聽,他是巴蜀落葉城的娃兒。你看這娃兒哪裏比你那北方人差了?再想巴蜀之地,男娃尚且如此,何況女娃?北方佳人雖多,可曾出過比西子更美的?所以說,還是聽我的,去成都瞧瞧。”
和尚與儒者兩個爭來爭去,直到日出還沒個勝負。
儒者忽然道:“罷了,咱倆爭什麼爭?不如賭一賭,誰贏了聽誰的。”
和尚道:“怎麼個賭法!”
儒者想了想道:“咱們就賭這倆娃是不是一對兒。”
和尚心想他二人一個來自巴蜀一個來自長安,這三更半夜來這荒山僻壤的,若不是兄弟姐妹,指定是一對兒了。便問柳源封一與苻君見道:“你倆姓啥?”
柳源封一與苻君見各自道了姓名,一個姓“苻”一個姓“柳”。
和尚大笑起來道:“我賭他倆是一對兒。”
儒者似乎早料到了和尚會有這樣的判斷,便笑道:“我賭他們不是一對兒!”
和尚笑道:“好,好,好,你這回可要輸了。”
便問柳源封一與苻君見道:“你倆是不是一對兒?”
柳源封一與苻君見聽了這一問,連忙解釋道:“不是,不是,我們今天才認識。”
儒者一聽,一跳三尺高,指著和尚道:“他們不是!和尚,這會兒你跑不了了,還不跟我去長安?”
和尚氣的橫眉倒豎,又問了一遍:“你倆真不是一對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