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登城北,墳地。
兩個人影一前一後,如同幽魅般穿梭在墓碑之間。
“這裏有寶貝。”前麵那人說著停了下來,抄起手中的鐵鏟在一片荒草地上敲了幾下。這人便是夜無痕,跟在他身後的是苻君見。
經過三天的盜墓訓練,苻君見儼然已經成為夜無痕的搭檔,她道:“夜哥哥,為何你每次判斷都這麼準確?”
夜無痕用鐵鏟將地上的草根鏟去,嘿嘿笑了一聲道:“小施,你想偷師學藝?乖乖叫我一聲師父。”
苻君見呸了一口,笑道:“臭人,懶得理你。”苻君見上了一片高地,道:“今夜好熱、好悶,我來給你把風!”說罷,唱起歌兒道:“把風,把風,把得風來吹我熱,解我心懷掀我衣襟……”
夜無痕哈哈笑道:“小施,跟我廝混了幾天,你越來越像山野村姑了。”夜無痕往手上啐了一口,也唱道:“我左一鏟,鏟個大元寶……”
邊唱邊將那墳包挖了,掀開棺材,裏麵臭氣熏天,一看,又是一具黑色的骨骼,他皺眉自語道:“這附近的墳墓之中,屍骨都是黑色,莫非是有什麼瘟疫。”
他也不管許多,將那棺材之中僅有的幾枚戒指取了過去。蓋了棺材填上土,對站在坡上的苻君見道:“這附近的墓地大概挖不出什麼寶貝了,咱們走吧。”
苻君見道:“今天還早,不如我們別處找找?”
夜無痕抬頭看了看天,無月無星,天地一片昏暗,唯有他手上一個油燈在亮。而天氣又悶熱得古怪。
夜無痕道:“看樣子是要下雨,咱們還是回去吧。”
說著,夜無痕提了燈籠上了高地,與苻君見兩個朝北行去,走不片刻,忽聽一聲雷響,豆大的雨點便落了下來。那雨下得好大,仿佛是天漏了般瘋狂地向地麵倒水,一切聲音都淹沒在了大雨之中。
夜無痕提的一隻燈籠早被打滅,兩人在雨中淋得透濕,四處又找不到避雨的地方,一時心焦萬分。一道閃電劃過。
“轟隆!”
借著閃電的白光,夜無痕遠遠地見一間古刹立在山間。便拉著苻君見的手,朝那古刹奔去。
兩人進了古刹,又是一道閃電,照的那古刹內亮如白晝。借著閃電之光,兩人發現那廟蛛網羅結,廟內兩個張牙舞爪的凶神立在案堂之上,黑魆魆怪嚇人。
苻君見唬了一跳,叫道:“這是什麼東西,這麼嚇人,怎麼還有人拜祭?”
夜無痕仔細看了一番那神像,說道:“看來這附近的確發生過瘟疫,這羅刹鬼大概是用來鎮瘟的。”
苻君見心中猶自不安,道:“也不知這雨要下到什麼時候,看來咱們得在這破刹過夜。”
夜無痕從口袋裏掏出一隻打火石來,在刹裏的破賬簿上擦了擦,又找了些幹布頭和稻草,在地上生了一堆火。
羅刹廟裏亮堂起來,苻君見與夜無痕兩個圍著火烤身上的衣服,不過片刻,廟裏便籠了一層霧氣。二人烤著火,有一陣沒一陣地聊著天,過了幾個時辰,那火也滅了,人也昏昏欲睡,正在此時,忽聽那古刹廟頂咯咯作響,兩人都是一驚。
隻聽一個聲音道:“和尚,你我打了五天五夜還分不出輸贏,如今下起大雨,不如先休息休息,再來打過?”
另一個聲音哈哈笑道:“和尚要贏簡直易如反掌,隻不過慕容小朋友難得跟來,我要點撥他幾招罷了。”
又一個聲音道:“五日來,小子的確長進不少,二位都是小子的老師。”
苻君見聽了最後一個聲音,驚道:“是慕容衝,糟糕,若被他知道我還活著,那就糟了。”
夜無痕也道:“慕容衝這混球,的確不好對付,若加上他兩個朋友,咱們就更加不是對手了。”
夜無痕將地上零星的火苗也踩滅了。拉著苻君見便躲在了那黑魆魆的羅刹鬼像後麵。
過不多時,風聲大作,三個人影從外麵飛了進來,正是衛扶柳、姚正東、慕容衝三人。姚正東訝道:“咦,有兩隻老鼠,我趕他們出去再說話。”
衛扶柳笑道:“這古刹荒廢了多年,又不是你姓姚的,老鼠先占了古刹,你倒要趕他們出去淋雨,是何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