蒯家大寨一夜之間易主，寨內振動！
賈歸塵親自帶人趕往蒯家，蒯嚴已帶著族內人馬從南門匆匆逃走，留下的婢女、府庫、書籍數不甚數。為了防止寨子內外的百姓泄憤殺戮，賈歸塵令司馬博帶人守住蒯家院們，不許任何人闖入，他還告誡司馬博道：“如果白刃山的雇傭兵自己敢劫殺、強奸蒯家婢女，休怪賈某下手太狠！”
司馬博曾在桓溫手下做過百夫長，自然懂得紀律嚴明對於一支軍隊的重要性。不過苦戰一場，什麼也沒撈到，對於一支雇傭兵來說是無法容忍的。
司馬博聽了賈歸塵的話，麵色不悅，但回頭一想，立刻發現了賈歸塵這話有漏洞，賈歸塵這話隻是讓雇傭軍不截殺搶掠婢女，可沒說不許搶劫蒯家府庫內的財寶。
這麼一想，司馬博連連點頭答應。
賈歸塵對財寶沒興趣，這便宜本就是他故意賣給白刃山雇傭兵的，所以對於雇傭兵搶劫蒯家府庫也是不管不問。賈歸塵帶著老仆兩個找到了蒯家書庫，將書庫內的戶籍名冊、田地、地圖等書籍統統搬走。
花了一夜時間，賈歸塵便將整個蒯家的田地、莊內的人口弄了個大致明白。第二日，賈歸塵命人將昨夜被流民和寨內百姓搶掠之後剩下的糧倉封存，又昭告寨內所有百姓，讓流民登記造冊，今後將統一按照戶籍名冊重新租分田地，稅率恢複到拾一！寨裏寨外的農民奔走相告，自是歡喜無限，對夜無痕這新主也是感恩戴德。
賈歸塵又將蒯家的婢女勾了奴籍，每人分給一鬥糧食，聽任她們自去！
夜無痕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裏，她見賈歸塵處理一切，有條不紊章法不亂，心中暗暗佩服，而自己什麼都不會還占著老大的位置，不免有些被架空的感覺！
夜無痕與苻君見商量之後，苻君見以她多年宮內經驗告知夜無痕，其實她就是個傀儡！夜無痕登時惱了！憤懣道：“哼，老子才不稀罕做什麼傀儡！”
大亂之後的第二日晚，夜無痕便獨自找到了賈歸塵，開門見山地道：“賈先生，這兩日來我看你將城內大事處理的妥妥帖帖，是個人主之才！這夜城的老大非你莫屬，我這傀儡也是時候離開啦！”
賈歸塵聽了，大驚，連忙向夜無痕行了個大禮，道：“賈某究竟做了什麼事？為何夜主忽然對賈某心生猜忌？”
夜無痕連忙道：“賈先生誤會了，我原本就隻是個偷雞摸狗、盜墓耍無賴的流氓，哪裏懂得治理百姓的道理，所以賈先生還是找其他人做這老大吧！”
賈歸塵道：“夜主這話不妥，當年的劉邦不也就是個無賴？論謀略算計不如張良、論帶兵打仗不如韓信、論治國之道不如蕭何，為何卻成為了這三人的老大，後來還做了大漢朝億萬臣民的老大？
再說江左國朝，元帝南渡時，江左之人隻知王家，哪裏知道他司馬睿？王導還不是自覺地與司馬睿定了君臣名分，讓司馬睿做了老大？難道司馬睿比王導厲害不成？
其實做個老大，自身並不需要有多大能耐，心裏裝得百姓、分得清是非、辨得明忠奸，隻此三樣便能做個好老大啦！”
夜無痕撓頭道：“哎，賈先生，我跟你說實話吧。我不想做老大，是因為我怕死！當老大非常不容易，即使幹得好也不自由，幹的不好還得掉腦袋，我是一介女流，我怕掉腦袋！”
賈歸塵笑道：“你要是真怕死，就不會殺蒯俊，也不會去劫法場。夜主，賈某用人頭作保，隻要賈某還活著，不會讓你先去！”
賈歸塵說的誠懇，夜無痕一時竟無語來駁。
賈歸塵微微一笑，繼續道：“如今城內的人隻知道夜主的名字，誰知我賈歸塵？你還是坐好老大的位置。”
夜無痕皺眉不語。
賈歸塵端了條凳子，讓夜無痕坐下，慢慢說道：“說到怕死，人哪有不怕死的？但有些東西的誘惑卻讓人忘了怕死！所謂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普通人因為衣食忘了怕死！但夜主你不同，你卻情願為了那些與自己毫不相幹的人舍生忘死，單槍沒馬也敢去劫法場！這就大大區別於常人，所以夜主你絕對有做老大的資格！”
夜無痕聽了，笑道：“你把我吹上天了！那我現在功成身退總可以吧？”
賈歸塵嘿嘿一笑，說道：“其實翻一翻史書，可不都是吹牛麼？若說功成身退，那還太早，因為麻煩才剛剛開始呢。”
夜無痕吃了一驚，道：“怎麼麻煩才剛剛開始？”
賈歸塵道：“咱們要在夜城立穩腳跟，起碼還需要兩方勢力支持。秦軍那邊估計不會有什麼亂子，但別忘了，城內還有個柳源家！”
夜無痕心裏一糾，自討道：“柳源家？可不就是柳源封一那臭小子家！”便道：“咱們怎麼對付柳源家？”
賈歸塵笑道：“不是對付，是拉攏！柳源家送糧的隊伍有好幾百人，也是一支可怕的隊伍，他們坐看咱們搶掠蒯家糧倉，已經表明了姿態。咱們現在最好帶上禮物，去見見柳源左，因為有些事還需柳源家幫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