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差不多了。我的左肋骨被人打斷過，那是在訓練的時候被教官一腳踩斷的；後背肩胛骨下有一刀深可見骨的刀疤，是在和緬甸毒販搏鬥的時候留下的；左小腿上有一個彈孔，是在追擊一個暗殺組織成員時候被狙擊手射穿的。最可怕的就是我的小腹下三存，這裏，哎……”
“這裏怎麼了？”劉萱聽到潘飛渾身都是傷，早就已經容色大變了，這個時候聽說潘飛的小腹下受過重傷，關切之下伸手去摸，但突然停住了，光是用眼睛看就已經知道潘飛是在說謊了，那裏哪裏有受傷的跡象啊？
“煩人了，你又騙我。”
“你不就喜歡我逗你嗎？”潘飛一把將劉萱摟在了懷裏，手掌在劉萱的身上上下其手，嘴唇和嘴唇再次來了個火星撞地球。
“飛，這些你怎麼過來的呀？我剛跟我哥通了電話，知道你和燁琳姐都曾經在很凶險的犯罪集團裏做臥底，九死一生的，我想想就為你難過。”
“有什麼難過的，我的命就是這樣。我喜歡冒險，喜歡刺激的生活。”
“可是我不喜歡。我喜歡的是你平平安安，我們能夠過甜蜜的小日子。”
“萱，這個問題我們5年前就已經討論過了，現在我們重逢，你還要舊事重提嗎？”
“好吧，我們今天直說高興的事情，給我講講你這些年來高興的事情吧。”
“那麼我就講一個新兵連的故事吧。”
“你知道的，軍隊是一個煉獄，有的人進去了，出來的時候是軍功累累，有的人進去了，出來的時候是傷痕累累。我們新兵哪兒陣，有一次長途拉練，那是寒冬時節，外界的溫度在零下18度一下，每個人身上都背上了幹糧和軍械大概有80斤的樣子。上麵要求我們連在一天之內趕到某地集結，我們早上7點就出發了，可是走到半路我們就迷路了。因為前些天下雪，去往集結地的道路和標誌性的山峰樹木都被掩埋了，我們的那個新兵連連長偏偏還是個路癡，結果我們就走進到了深山裏，轉也轉不出。當天夜裏，在雪窩子裏躲避寒冷。軍隊裏說雪窩子裏可以保暖，扯淡。我們兩個人一組69式的，我的腳丫在戰友的臉上，而我則保住戰友的雙腿，這樣，我們的兩條腿才能保證不被雪窩子裏的冰雪給凍傷。想想那時候，我的那個戰友的腳真臭啊。”
“後來呢？”
“後來我們終於走出了大雪地，那一晚上，我們有十二個兄弟腳凍傷了，但是為了不讓兄弟們擔心，拖連隊的後腿，愣是沒有說出來，結果，有三個兄弟的腳凍瘡太嚴重，做了截肢手術。”
劉萱沉默，她無法體會部隊裏的那種兄弟情，也不明白為何男人要冒著腳被截肢的危險而不吭聲。
“這就是我這些年生活的圈子，現在想退出來太不容易，而且我也不想退出來。”
“我可以求我爸，我爸最疼我了。他朋友多，可以把你從裏麵撈出來。”
“我也沒有進號子裏，什麼撈出來啊。”
兩個人一時無語，雖然兩個人的感情依然還在，但是隔閡卻仿佛比5年前的分別時還要深了。兩個人走的本來就是兩條不同的道路，以前的交集之後，變成了兩股通向不同方向的鐵軌，越走越快又來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