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在沙發坐一下,我把東西拿了就過來。”籠島阿姨的臉上還是遮不住的笑意。
這個穿著睡褲的女人走進了臥室,拿出了筆和本子,還有幾本書,大約是四本。
籠島阿姨把這些東西放下,端坐在桌子麵前:“真紀你能來我真的是太高興了,那現在,我想要你們和我一起找出這些書的答案。”
蕙津子心想,說到高興,隻歸給真紀一人,而要找出答案,就變成了“你們”。
蕙津子拿起綠色的一本書,如果這個章節是分析因果報應,會那麼後麵就會有這樣的問題“請找出因果報應的意思”,諸如此類。
“要同我一起學習佛法,信我們的佛,佛才會保佑你像我這樣過上富裕的生活,住上好的房子。”籠島阿姨說這句話的時候竟無比地虔誠。
蕙津子一邊翻著書說:“難道說窮人都是因為不信佛才窮的嗎?”
“你說什麼?”籠島阿姨抬頭。
好在當時音量並不是很大,真紀說,我妹妹身體不太舒服,想要咳嗽又怕失禮。
真紀向蕙津子投過一個眼神,於是蕙津子咳嗽起來,“真是不好意思。”
“冬天確實容易感冒。”說完籠島阿姨神色暗淡下了樓去。
“你這樣很不禮貌,會傷了她的心的。”真紀責怪她。
“難道真紀你是她的女兒嗎?”
“我隻是要遵守禮貌。”
“我們是因為窮才要來這裏學習的嗎?”
“不要這樣講啦。”
啪嗤一聲,書房隔壁房間的門突然開了,裏麵走出個男孩,模樣高高瘦瘦,短短的頭發,瞥了蕙津子一眼。
麵無表情,蕙津子突然意識到,這是光夫。
但是這同我小學認識的那個男孩果真是不同了。
男孩顧自往前走。
蕙津子的記憶回到了小學時代,那會蕙津子坐在他的前麵,他總是在老師快來的時候對蕙津子說,“再給我抄一會作業吧森井!拜托你了!”
如果蕙津子答應了他的請求,那麼他便會在下午上課前把從家裏帶來的一個橘子或是一顆糖送給蕙津子當作是報答的禮物。
這樣的記憶到四年級男孩轉學後就不複存在了。
真紀殷勤一笑,“光夫要出門嗎?”
男孩輕輕說了一聲嗯就往樓下走。
真紀做了一個“早就告訴過你”的表情。
蕙津子覺得自己在光夫的眼裏一定是個說別人母親壞話的人了。
讓她有點難過的是,光夫沒有打招呼,或許他早已不記得他們曾經是小學同學。
片刻之後籠島阿姨上來遞給蕙津子一個杯子,杯子裏是黑黑的藥。
“喝了它吧,這是我前兩天咳嗽去配的藥,有效得很。”
蕙津子心裏暗自慶幸:莫不是真的沒聽到我所說的話?蕙津子道謝。
蕙津子小口抿著杯子裏的藥。
然後每個人各自找一本書的答案。
真紀大概用了一個小時,便完成了自己負責的部分,而蕙津子還剩三分之一。
籠島阿姨說:“真紀你真的好棒,好聰明,就像以前一樣。那你再教教我寫句子如何?”
“當然沒問題了。”真紀溫柔地說。
籠島阿姨抽出筆和紙,“如果我要寫春天,該怎麼寫?”
真紀思考了一下,“您看這樣行不行,春天有漫山遍野的花朵,有可愛的小溪流,在春天我們可以抓蝴蝶,這令孩子們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