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裏的形影不離與甜蜜相處的情景還曆曆在目,可卻被突然出現的那個令人難以接受的場景覆蓋了。那一張大床上交纏的兩個人,緊擁著熟睡,地上、床上的一片狼藉顯示著那會兒狀況的激烈,搖搖頭,不敢再想,可那驚人的一幕就那樣頑固地盤旋在腦海裏,揮之不去。
晏曦不能接受曾經那樣說愛她的人會背叛,不能接受-----
“砰!”的一聲,緊接著是一陣急刹車的聲音,晏曦支撐不住倒地,微微睜著眼,看著天空的雨就那樣呈直線狀落入眼睛裏,有些酸澀,流出眼角的也不知是雨水還是淚水,慢慢地,晏曦失去了意識。
正是陽春天好時,禦花園裏花開正好,一片一片的桃紅洋洋灑灑地落滿了青蔥綠地,漫步在石子路上,那落雨其上的粉嫩花瓣令人不忍踐踏,不一會兒,頭上身上就落滿了細細小小的花瓣。從肩頭撚下一瓣,放在鼻下細細聞著,就有一股子微弱的甜甜馨香縈繞。
這是一種對於前世的晏曦來說陌生的物種,叫惜棠,很好聽的名字,花期卻很短,往往是一夜之間開滿枝頭,熬不了三天就會花落委地,絢爛到極致,又悲傷到極致,大概,極致這個詞,本身就是悲的。惜棠惜棠,隻一個惜字就叫人不由憐惜,但對於這裏的人來說卻是不詳,於鼎盛時如流星般墜落豈不是不詳嗎,可在晏曦眼裏,這也不就是**女人的寫照嗎,亦或是世間的一些命途多舛的女子的寫照。
但這些,卻不是晏曦現在所想的,看著眼前的滿地落紅,晏曦隻是想起了當初與楚飛一起去日本看櫻花時的情景。
“楚飛,好美哦!”晏曦微微仰頭看著紛紛的櫻花落下,楚飛上前輕輕地取走落在晏曦頭上的花瓣,溫柔地說:“那我們以後就來日本舉行婚禮吧?”
晏曦白他一眼:“誰要嫁給你啊!”不等說完,就跑掉了,驚起一地落花。
晏曦慢慢地回憶著,來這裏已有四年之久,自己已經不是原來那個晏曦,而是流越國長公主晏曦,不得不說當時一下子發現自己是個嬰兒時那種恐懼的心理,楚飛的背叛加上這靈異事件的發生,讓晏曦差點奔潰,多麼希望這隻是個夢,可現實告訴自己不會那麼長那麼細致的夢的,於是,不得不接受現實的作為嬰兒活了下來。
四年的時間,不長也不短,忘記一個人需要多久,晏曦不知道,隻知道自己還沒有忘記楚飛,但對於他,是什麼樣的感情,晏曦卻也是理不清的,理不清就幹脆不理,把那道傷口深深地埋在心底,你見,不念,由著它隨著時間痊愈亦或潰爛。
四年的時間,也足夠讓晏曦知道自己所處的是怎樣的一個環境。流越國,其實說起來就是一個小國,雖說自立,但也危機重重,流越三麵環海,一麵緊鄰著強盛的靖國。長到這麼大,晏曦也知道了這是有別於前世的一片大陸,但除了地域的不同及國家名稱外,其他倒是與古代中國有些相似,最讓晏曦慶幸的是這邊用的是漢字,無論如何,這都讓本來惶恐不安的晏曦定下了幾分心,也生出了些許的親切。
作為四歲的晏曦,對於這片陌生的地方,也隻是草草地知曉這裏三國鼎立,分別是靖國、祁國和湛逍國,還有一座鼎鼎有名的雪城,其餘的一些小國也隻是聽人說起過,為怕被人懷疑,晏曦戰戰兢兢地過活,但饒是如此,不小心表現出來的心智還是被人稱作早慧,因此,晏曦根本就不敢去借書看,平日呆在這具身體的生母宮殿裏,也是甚少接觸書籍。雖已開始習字,但每日裏還是得要裝傻充愣,活得倒也不是不累的,尤其是不能舒心。
“曦兒,讓我一頓好找,我說你怎麼專挑些偏僻的地方呢!”來人是晏曦一母同胞的兄長,當今的太子殿下晏繼,年長晏曦六歲,十歲的小屁孩卻已經是一副小大人模樣。
“王兄,怎麼來了,找曦兒可是有事?”晏曦回頭甜甜地問道,不等又接著晏繼開口就又說道:“王兄,這裏好美啊,要不是曦兒自己發現,都不知道呢,你們都不帶我來,都是壞人!”
“嗬,我的小晏曦啊,這裏這麼偏僻,尋常人不來的,帶你的宮女嬤嬤哪會擅自帶你來這兒啊!”上前牽起晏曦的小手又說道:“來,我們回去了,母後可是找你找的苦,遲了又得有人挨訓了,你不是心疼人家的嗎?上次你那小宮女隻是被打了一下嘴巴你就鬧了,這會兒再不回去,母後就又要罰人了。”
“哦,知道了,那哥哥,我們快些走吧。”
晏繼摸了下晏曦的頭,笑笑就牽著往回走。剛剛那聲哥哥,是晏曦特意叫的,每次一叫,這十歲的小不點就開心得很,晏曦也是希望待會兒晏繼能夠在母後麵前多說說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