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狐與人 吃小孩的覺醒(1 / 1)

日柙和啊妖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日柙是一個可以看穿“東西”本體的人類女孩,而啊妖則是一隻狐妖。因為“日柙”擁有“太陽的光”和“靈木的籠子”,是個強大的名字,可以保護幼小的啊妖。所以在四歲時,啊妖一家就搬到了隔壁,成為日柙一家的鄰居。

這是發生在放暑假之前的事。

夏天的夜晚總是暗得很晚,五六點鍾天還亮著。日柙和啊妖從學校回家時,天空已經被黑夜籠罩。經過一條小巷子,還能聽見某家媽媽哄孩子入睡的歌聲。

“這次畫牆報竟然畫得這麼晚!”日柙無比抱怨,“早知道就不報名參加了!”“那也沒辦法,有膽量你去跟老師說呀。”啊妖冷哼一聲。平白無故要留到這麼晚,難怪他會不爽。

寂靜的夜裏,遠處傳來幾聲犬吠,燈火通明的房舍裏隱約傳出母親的話語,“寶寶乖,快睡覺。不睡覺的話,會有妖怪把寶寶吃掉的……”“吃孩子的妖怪?”日柙問,“有這種東西嗎?”啊妖想了想,回答說:“有吧,那個名為覺醒的吃夢獸就喜歡吃小孩的夢。”“吃小孩的夢?”日柙不明白了,“那跟吃小孩有什麼關係?”啊妖一臉“你沒救了”的表情:“這種問題你還有臉問?我真是……”看到他的表情,日柙忽然想起來上次他好像講過。“東西”進食的方法有很多種,“吃夢”是吃夢獸主要的食物來源。也就是說,吃夢就等於吃人,沒有夢的夜晚可以讓吃夢獸有更多的時間來消化他們的壽命。“很好,你終於想起來了。”啊妖滿意地道,“也不枉費我這幾年的盡心調教。關於東西呢就是……”啊妖羅嗦一大堆,愣是不往主題上奔。

見到這種情況,日柙無奈地搖搖頭。昨日媽媽說今天晚上有清燉牛肉的時候,啊妖好像也在吧?……“啊妖,晚飯到我家來吃吧,我有幾道問題要問你。”“好——!”麵對日柙的邀請,啊妖毫不猶豫地答應了。果然,看他嘴角都咧到耳根子去了。啊妖裝模作樣地喝一口水“我再重新補充一下好了。‘覺醒’是吃夢獸的低級品種,它們隻能在夜晚生存,專吃‘醒著的夢’。就是不睡覺的小孩所產生的思想波動。然後再侵入小孩的身體,蠶食他們的壽命。但一個晚上隻能吃一點點,多了消化不了,在天明之前回去。”“那個被‘吃’的小孩,壽命也就縮短了?”我小時候有沒有被“吃”過?日柙擔心起來了。“那是自然,被‘吃’過的小孩還有被再‘吃’的可能,他的壽命也因此會少些。所以,從某種意義上說,‘覺醒’就是吃小孩的妖怪。”

“嗯——”日柙直直地盯著他,眸子裏奇異的光彩:“那個‘覺醒’是不是長得跟水母一樣有很多細長的觸腳而且喜歡群居……”啊妖心裏一凜,他從沒告訴日柙這些,她沒有途徑了解,唯一的可能是……啊妖一轉頭,發現後麵那家房頂上圍繞著大量的“覺醒”。“這麼多,每個‘吃’一口那孩子就差不多了吧。”啊妖無語道,食物危機來臨了麼,怎麼個個找這家孩子吃呢。“啊妖!我們幫忙一下吧!”日柙說著跑向那邊。“喂!等等!幹嘛要幫啊!快回家了啦!”啊妖還惦記著清蒸牛肉呢!可是日柙不理他,徑自跑到屋下大喊“太陽的光和靈木的柙子!”

啊妖講過,在晚上碰到會攻擊人類的“東西”時,隻要說出它們最害怕的“太陽的光”就可以逼退它們。如果是高級的“東西”就得喊出“靈木的柙子”困住它們,然後逃走。在特殊情況時,可以喊出兩個靈名。而日柙叫出了兩個靈名,被靈木的柙子困住的覺醒無法逃開太陽的光,在熾熱的黑夜中慢慢消散了。“糟糕……”對於低級的東西,最好別說兩個,你也不想看到它們永遠消失吧?耳邊想起啊妖的話,日柙後知後覺地驚呼一聲。啊妖鐵青著臉來到日柙身邊,望著半空中如煙消散的覺醒,低聲說:“幹得不錯啊,又變厲害了呢。”日柙聽出了他話語中的諷刺,低著頭小聲道:“對不起……”啊妖無奈地搖搖頭:“和我道歉有什麼用,你應該向它們道歉。”可是它們想吃掉那個小孩啊。“日柙慌忙解釋。”你呢,你不是已經殺了很多覺醒了麼。“啊妖平靜地說到,”記住,以後碰到這種事少管它。這是規矩,它既然能夠存在就說明它是合理的。就像我能夠跟你和平共處一樣……“日柙頓了頓,點點頭,然後沮喪地轉身往回走。

”不過,你還真的救了那個小孩呢!“妖邁步跟上,”日柙,開心點嘛!回去可以吃到清蒸牛肉哦!“兩個少年的身影漸漸被黑夜埋沒在一條田間小徑中。小鎮的夜空上依舊徘徊著神秘的黑影。

對不起,”覺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