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璟醒來的第一眼是掃了屋子一圈後馬上往自己身上看去,還好,她平胸的標誌為自己去掉了絕大多數的麻煩,至少自己在軍營裏待了那麼久也沒有被人發現,現在更不可能了。
外麵天已經大亮,雨也停了,空氣中有淡淡的桂花香味,清新寧靜,還帶著點白芷的清香。不得不承認,這個早晨美好而安靜!
等等,白芷?白芷?這哪裏來的白芷,端木璟完全沒有反應過來,等上上下下把自己又打量了一圈之後才忽然想起她穿的是韓回的衣服,空氣中白芷的味道大概就是從衣服上傳出來的。
一時鬆了口氣,她一向都是神經緊繃著的,偏偏這兩日卻總是喜歡睡著,許是過於勞累,有些心力交瘁吧,這身子再不好好調理,就算自己是醫生也得心裏著急了,她若在秦朝安定下來一定要把身子調養好才行。
劉邦靠著牆根熟睡著,而韓回的身影她竟然沒有發現,但劉邦卻睡得很熟。說實在的,如果她不是來自現代,就是她再心思剔透玲瓏,也不會想到這個如今蜷縮在牆根一角的人會是曆史上鼎鼎大名的漢高祖劉邦,至少端木璟醒來看到劉邦後竟然發現他還在流哈喇子,原諒她的罪過,這人在自己心中實在留不下任何好感。
起身,因為一晚上都是凍著的,不免身子有些僵硬,踢到了一旁的雜物,發出了響聲,隻是就算這樣劉邦也沒有醒過來,端木璟不禁汗顏,不過也幸好沒有醒過來,畢竟擾人清夢這種事她還是不太喜歡幹的。
隻是——
端木璟秀眉微蹙著,隻是,這韓回去了哪裏呢。雖然這幾天很累,但端木璟還是在半夢半醒之際聽到有響動,這個人絕對不會是劉邦,那麼就隻能是韓回和他的小廝巳和了。韓回這個人,她半分都不了解,何況這人相當聰明,說她真的沒有一點擔心自己的處境,這說的是違心話,那麼韓回這樣的不清不楚的身份她如何會不介意呢。
正思襯間,外麵的門忽然被打開了,一聲“吱丫”的開門聲在整個空曠的屋子裏顯得有些氣氛詭異,端木璟正要起身把劉邦叫醒,卻不想進來的是同樣有些睡眼惺忪的人,這人是韓回的貼身小廝巳和。
端木璟本以為韓回可能連夜走了,沒想到他的小廝巳和卻還在這裏,而且看他的樣子明顯是剛睡醒的模樣,那麼韓回呢。
“足下醒了?”巳和略微整理了一下衣衫,“我家主子素來體弱多病,常心悸失眠,所以今日醒過來就上了馬車,怕染了風寒。”
巳和話說一半,拿出一個錦囊來,“主子說半路相逢也算機緣,別無他意,權且作二位的盤纏。”說完之後,他遞過那個錦囊,端木璟本還在糾結接還是不接,但一聯想到自己現在的處境,她可不願意幹那種死要麵子活受罪的事情。
端木璟接過來,也沒好意思在巳和麵前掂量,隻覺得一上手就沉甸甸的,心下激動,這可是她第一次接觸秦時的貨幣啊,要放到現代怎麼著也得賣好多錢呢。
“你主子的心意我和大哥就謝過了,不知道韓大哥可好?”端木璟這話其實還是相當懇切的,畢竟人家又是送衣服又是送錢的,她不表示也說不過去不是。
“我家主子已在馬車上歇下,不過一時半刻就要離去,足下若有心,看看也是好的。”巳和說就往外麵走去,端木璟本想叫醒劉邦,想了想還是算了。
出到外麵,天仍是灰蒙蒙的,一輛雙乘的馬車停在一旁,從裏麵不時傳來有人咳嗽的聲音,雖是極力壓抑住,卻一陣高過一陣,聽得端木璟有些心驚。這咳嗽地也太過嚴重了。
“主子——”巳和語調中滿是擔心的,端木璟本打算去替韓回把把脈,不想韓回連馬車的簾子都沒有撩開,低沉著聲音說道,“巳和,此去鹹陽半刻都耽誤不得,既是回來了,便駕車走吧。”
端木璟眉目挑了挑,卻沒說話,倒是巳和回道,“主子,劉公子聽聞您要離去,特來相送——”
“巳和,咳咳——”韓回沉著聲音,近乎嗬斥地叫了巳和一聲,端木璟表示她來得似乎不是時候,“上來駕車,現在就走,我不想重複第二遍。”
“小兄弟,今日實在有些無理,還望見諒。”韓回話音剛落,又是兩聲咳嗽,聽得端木璟為之心驚。
端木璟漂亮的眸子眯了一會兒,巳和正要替自己主子道歉離去,不曾想端木璟直接繞過他兩腳輕輕點了點,手就要將簾子拉開,結果馬卻不知怎麼受驚了,兩腳提起嘶鳴了兩聲,端木璟沒辦法,值得一個借力翻過去躲開,還好巳和及時拉住了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