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不過晨光熹微,端木璟就已經從睡夢中醒了過來,檢查了自己隨身的東西都還在之後就打算在潁川溜達一圈。
其實潁川自古以來就是一個大郡,其繁華程度是除京師外第二大的,端木璟待的地方也不過是潁川一個名為陽濯的縣城,可就算是這樣也很讓她吃一驚。
端木璟昨晚仔細地想過,歧染他們既然往鹹陽趕去,那麼自己的時間和他們錯開就很好解決了,可她到底還是不敢走大路去街上溜達的,誰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倒黴就碰上了他們。
收拾好東西,端木璟又仔細地看了看她所在的這個地方。昨晚自己是抹黑進來的,不曾過多注意到周圍的環境,現在來看這裏的確可以稱得上是貧民窟,至少她長那麼大還沒有待過這麼爛的地方。
提了東西,穿過巷道,端木璟看著兩旁的建築,糾結如果是放在21世紀她可能有心多看幾眼,但放在這裏就不那麼認為了。換做他人被人追殺落魄到要躲貧民窟的地步相信那時就跟能體會端木璟的心情了。
行不多遠出了這條巷道,端木璟隻匆匆買了點兒吃的東西開始混在流民中出城。其實她現在的形象真的比流民好不了多少,再加上齊國被王賁大軍攻破不過這一兩月的事,有流民是件再正常不過的事。
你進城很難,但出城就不一樣了。當地的官員或者管理階層有個很奇怪的心理,也說不上奇怪,應該說是很普遍。就是他們都喜歡流於表麵的現象。先不提潁川郡,就拿這裏的陽擢縣來說,它的經濟也算是相當不錯的,但你不得不承認,就算是21世紀的北京上海也有行乞的人,這裏就更不意外了。齊國被滅,多的是離家失所的人,所以周邊當地的官員一般都會把城門把緊,做得過分的時候甚至不允許流民進城,可你要出去的話他就巴不得你出去,這樣可以一定程度上讓自己的業績好看一點。
端木璟碰上地也就是這樣一種情況。進出城門都需要排隊,在古代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度牒這種東西,相當於自己的身份證,但現在秦剛一統,有沒有那種東西關係就不大了。
她排隊的地方已經站成了長龍,一眼望去都有百米之長。當然,人流來得快去得也快,她倒不是擔心這個。從她所在的地方望過去,可以望到進城的人和出城的人站成了兩路縱隊,進城的大都被仔細盤問,有些穿著不是很體麵的人甚至被攔在外麵。
其實她有時候想不通這些人到底是怎麼想的,畢竟在21世紀而言,一個城市經濟的繁榮很大程度上看它的遷入人數就很能說明問題。因為經濟的發展和人是分不開的,有外商固然是件好事,但勞動者的流入難道就要抵觸不成,要不是因為這些人,經濟從何處發展。
現在陽濯有人進來,他們是不該排斥才對,可現在卻有意將窮困的人攔在外麵。先不說老弱病殘,就是一些手鏈利索的人也都攔著,原因無他,不過是因為這些人是流民罷了。
不多久離端木璟所在的位置不遠了,她往前麵挪了挪,卻發現有一個人影晃悠在城門之間,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昨天被自己下藥還搶了錢袋的莫顧。
莫顧在這裏端木璟是一點也不意外的,隻是如果莫顧在這裏,就意味著其他城門也應該有那些人的行蹤,她要出城,必得費點功夫!
端木璟正打算先退出去再說,可前麵的人群中忽然有些騷動,導致自己所在的這隊伍直接停了下來。她一時疑惑,難道莫顧還要明目張膽地找自己不成,貌似沒有這個必要吧。
事實是端木璟和其他人退到人群中看個明白之後就發現她真的是想多了。前方之所以開始躁動,原因無他,那裏有兩個人糾纏了起來,一個人說自己的錢袋掉了,非得說是另外一個人偷的。另一個人當然為自己辯駁,說不是自己拿的,還非得說偷錢袋的人肯定還在人群當中,所以吵著不讓他們這邊的人出城,這件事情必須得有個交代。
守城的將士本打算把兩人單獨叫過去,讓這些人仍舊自己出城,可那兩個人都不同意,並且其中一個人一眼看去都是錦緞華服,有點兒眼力的人都知道不會是一般人,因此守城的人也不好得罪。這樣一來,反而就堵在了一起,說一定得有個說法才能讓這些人走。
端木璟皺了皺眉頭,好看的眸子微眯著,帶了點兒審視的目光看著兩個人。這兩個人還真不是一般的奇葩,一個人錢袋丟了誰都不找,偏偏找另外一個看著也穿得不錯的人理論,這算什麼,就是對象也搞錯了吧,真是相當莫名其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