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墨然心裏是有些奇怪的,閣主平日裏極少關注閣中的事,今天讓墨玉來叫自己顯然是有什麼重大的事了。
“起來吧”凪臨初雖然在韓回麵前有些惡搞,甚至近乎於無理取鬧。但在下屬麵前卻絕對是高冷的形象,就是一直隨侍在他身邊的左長使墨玉也完全沒發現自家閣主的本來麵目。
墨然起身,這才發現屋中除了凪臨初竟然還有一個儒生模樣的弱冠男子,這人隻讓他覺溫良如玉,卻不知道身份究竟是如何貴重,不然怎麼能夠得到閣主親自接待。
凪臨初起身,來到窗前,一眼便可俯瞰整個鹹陽城。“我問你,最近發生的諸多事務可都有歸檔?”
韓回聞言,果然不能這麼為難凪臨初。“不用如此麻煩,秦儀閣事務遍布天下,真要將該歸檔的事都細細說出來不知有多麻煩,我隻問你,最近可有人來打聽諸子百家的事?”
墨然聽到韓回說這話,當下更有些疑惑韓回的身份,但見閣主沒有半點兒不自在,當下也就回答道,“這位先生,凡是知道秦儀閣的人都知道秦儀閣對雇主的身份格外保密,您的這個問題,墨然回答不上來。”
這話雖然聽著合理,但語調中帶著強硬,顯然墨然誤會韓回的意思了,以為韓回壞了秦儀閣的規矩。
“想來右長使是誤會韓某的意思了,我聽聞秦儀閣崛起不過隻兩年之久,漸成鋒芒之勢,原來行事埋下如此大的禍端卻不自知?”韓回素來謙和,話說到這份兒上隻怕是真的動怒了,當然凪臨初這般沒心沒肺,權當沒聽到就是。
“既來之便是秦儀閣的雇主,韓先生有什麼請指教就是。”墨然看一眼自家閣主,這話分明是在砸秦儀閣的招牌,也虧得閣主大人竟然可以作壁上觀。
韓回飲一口茶水,淺笑看著墨然,“秦儀閣做的是賺錢的營生,雖然有規矩規定保守雇主的行蹤,但是雇主最起碼的一些身份背景卻總該知道吧,難道就不怕秦儀閣有命拿錢沒命花?”
墨然可以做到秦儀閣右長使韓回這番話自然是一點就透,馬上回答道,“再有兩個月,公子扶蘇招攬客卿幕僚,舉辦以諸子百家學說的辯論。這兩日自然有人打聽諸子百家的消息,其中又以儒墨兩大家關注最多。秦儀閣做事留有餘地,隻不知韓先生是要知道哪家之言?”
韓回眸底掠過一抹欣賞,凪臨初轉身,看著墨然眼中透著意味深長的情緒,“沒什麼事了,你先下去吧。”
墨然也樂得不直接和韓回說話。麵前這儒生看著弱不禁風,但實則比之常人卻犀利之至,而且看閣主對這事沒有一點過問的態度,隻怕是這人和閣主在談什麼條件,能和閣主一起謀事的人,哪裏是泛泛之輩。
待到墨然走後,凪臨初才竄到韓回身前,低頭看著一臉淡然的韓回,“小回回你真是一如既往地不可愛啊。好歹在我手下麵前給我留一個高冷的形象啊,這下好了,我的清白全毀了!”
聽著凪臨初孩子氣的抱怨,韓回卻像故意沒有找到重點一樣說了一句,“清白這個詞不適合臨初,臨初本來也沒有清白。”
凪臨初一時竟無言以對,隻好尷尬地咳嗽一聲,馬上轉移話題“那個,這不是重點吧。對了,小回回這次回秦儀閣想來就不走了?”
韓回搖了搖頭,給了一個凪臨初不想知道的回答,卻隻意味深長地望著窗外,“等你將閣中打理地差不多了,我再回來也不遲,不過臨初倒是對那墨然委以重任,如今看來,確實不錯。”
凪臨初故作驚訝,“哦,原來小回回是看上了墨然啊,我說怎麼小回回對著我這麼一張如花似玉的臉卻不為所動。隻可惜我這裏還有張網沒收,不然我把人送給你如何?”
韓回無可奈何地笑了笑,“難得你對閣中的事有興趣,我又怎麼能壞了你的興致,隻是不要耽誤大事便好。”
凪臨初用慵懶的眸子覷看韓回一眼,“這個自然。不過小回回既然肯親自來一趟秦儀閣,隻怕不是這麼簡單吧?”
韓回起身,理了理衣服,“要知道的都知道的差不多了,至於還沒知道的,想來也隻是時間問題。”說著。韓回已經走到了門外,正要拉開門出去,凪臨初來到書案前坐下,自顧自地飲著那盞茶。
“墨家同公輸家族從墨家先祖那一輩以來關係便一直劍拔弩張,這一點人盡皆知。前段日子,趙高不知許了公輸旬什麼好處,讓其帶著三千輕甲兵圍堵墨家六大首領之一的燕昊,自此一代俠士隕落。燕昊有一尚未及笄的女兒小字青鑰,她也中了公輸旬的千葉凋零。墨家眾人高義,不惜以任何代價也要保住燕昊唯一的血脈,遍尋名醫靈藥。據傳,九轉碧玉花可解此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