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璟本來是打算這些事丘掌櫃和阿喜兩人就能處理,但是現在他們不在,讓人總這麼圍著也不是辦法。昨天是由於那位病人的家屬帶著人在守著,可現在人也還沒有到,這些都不得不自己出麵。
估計是端木璟的氣場太過強大,再加上她現在正在氣頭上,態度十分強硬,這麼一吼,場麵頓時給鎮住了。隱在人群裏的李斯尋聲望去,見是一看著不過十六、七歲的清秀少年,想到他卻可以如此強橫地鎮住場麵,頓時抽了抽嘴角,眼底的意味更為濃厚,索性停下來看看這少年要待如何處理這事。
端木璟目光一掃,就看到了昨日為病人帶路來回春堂的玄醫館小藥童,心中暗哂,真是沒長進,昨兒吃了這麼大一個虧,今天還派這麼個人出來,是覺得他的麵孔怎麼著也混不熟嗎?忽而清麗漂亮的眸子閃了閃,心中片刻有了計較。
快步走向那人,小藥童見端木璟走向自己,人也算機靈,馬上就要退開隱在人群裏,哪裏知曉端木璟雖然武功不濟,但好歹也是魏老帶出來的徒弟,雖然隻是個半吊子,卻也比他這樣的平常人身手好上太多了。
見人要跑,端木璟兩步並作三步走向小藥童,腳下卻步履生風一般,身形竟變得虛晃起來。眾人隻當是端木璟身手好,哪裏能夠看出這是一套特別練就形體和奔走速度的身法,外人看來無甚特別又格外優雅別致,唯有武功上乘的人才會對這身法嘖嘖稱奇,這自然也是魏老那幾日裏天天有意訓練的結果。
端木璟一把抓住小藥童的手腕,麵上仍是淡淡的微笑,本就清秀的麵孔此刻多了幾分儒雅。在任何一個時代,不得不承認許多人還是看臉的,至少有一部分心性不堅定的人看到端木璟,隻當是誤會了人。
“想來剛才就是這位小兄弟對我救治病人有疑惑了?不如說出來,大家都在,我也好一並作答。”端木璟麵上溫婉謙和,抓在小藥童手腕上用的力道卻絕對不輕,小藥童心下一驚,立時也猜出端木璟可能有武功傍身,不然憑自己腳底抹油的功夫,哪能輕易被抓到,再有,這手腕是真疼啊!
見人被自己震懾住了,心中想著,到底還是孩子,鬆開抓住他手腕的手。這藥童也算機靈,知道這時若再跑,可就真的是有汙蔑人的意思了,之前的一番功夫自然白費,所以他在端木璟鬆開自己之後並沒有逃跑,而是理直氣壯地站好,又想到什麼似的,退開一步,下意識地想要和端木璟保持距離。
小藥童揉了揉自己被抓疼的手腕,抬眼去看,卻發現手腕處依然白皙,不見有一塊兒紅印子,當下一驚,強作鎮定,心裏底氣不足,隻得采取吼出來的方式,“什麼疑惑,疑惑大家不明擺著的嗎?你這麼年輕,估計隻比我大了幾歲不到,你會治病?別逗了”。
他的話讓眾人心裏一驚,李斯更是仔細地打量起端木璟的眉眼來,一個人就算長得再嫩生,但麵部一些細節也會出賣人的真實年齡,但端木璟就是這模樣,年輕,實在過於年輕了。
端木璟聽到這話,心下一沉,又舒展開來,事實擺在麵前,由不得自己不承認,她就出在年齡這個問題上。
“今天在這裏的,許多都並沒有看到昨日救人的場景,但總有人在的,不是嗎?”端木璟略高了藥童半個頭,垂下眼眸去看一副義正言辭,與自己針鋒相對的藥童,不得不說,這感覺還真不錯!又轉念一想,在一個孩子身上找成就感,她真的是夠了,立時正經起來。
“昨日沒記錯的話,那初入鹹陽城中的病人是先到了玄醫館醫治,我說的可對?”端木璟不急,她有的是時間來循循善誘。
“這個自然”本來不想承認,但擺在麵前大家都知道的事好像也實在沒有辦法不去承認。
“那就好辦了,是玄醫館的人治不好,病人的家屬才來的回春堂吧?”
小藥童雖然感覺端木璟這話聽著有些不對勁,但一時半會兒也沒有反應過來,隻理直氣壯道:“這人本來就已經是快要死了的”。
端木璟卻不想浪費時間在這上麵,冷笑一聲,麵向看熱鬧的人們道:“這就有意思了。病人家裏人的意思是他們也是初入鹹陽,對這裏並不熟悉,但是大家誰不知道回春堂是什麼個狀況。玄醫館都治不好的人,他們初入鹹陽竟然就給抬到了距離玄醫館尚且有一段距離的回春堂,難道真的不是從中有人不安好心嗎”?